“沈叔,谢皓庭给的证据查的怎么样?”
沈翊闻言神情严肃,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递给沈思琼。
只见令牌呈暗黑色,正面刻有狰狞青龙标识,反面刻着雾隐的烫金体大字,质感厚重,材质上佳。
“这便是那证据。经查实,该令牌是皇廷暗卫营中暗卫身份的象征。令牌的持有者即雾隐,乃是暗卫营中的暗卫首领。”
沈翊将查来的消息一一回禀着。
沈思琼闻言,浅笑道:“这令牌想必是谢皓庭在边境一战战场上拾得。
沈家军在明显占优势的情况下,与景和国军队开战,最终沈家军却是惨胜。
而在此时却发现,皇廷暗卫首领的令牌出现在战场上。
沈叔,你说天下人会怎么想呢?”
沈翊目光欣慰的看着少女,徐徐道:“百姓的眼是明亮的。”
沈思琼接着道:“沈叔,目前我已经与谢皓庭和怀素大师达成共识,不过势力远远不够。
麻烦沈叔帮我留意一下,今年乡试各州的举人有没有落榜的寒门子弟,要有一甲资质的。”
沈翊眸光暗沉,应了下来。
将军,小姐长大了。
等聊完送走沈翊已经临近晌午。沈思琼忙了一上午,突然觉得体温一直是温热的,四肢也未曾僵硬,倒是件好事,难得舒适一些。
这时,夏莲门外匆匆进来,道:“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沈思琼稳了稳神,正准备去大厅接待,就听见一道温润平和的声音传来。
“琼儿勿动,本宫来了。”
紧接着,一道素白色身影就出现了。
男人通身气度不凡,眉眼俊朗,温和有礼,言笑晏晏,举止优雅温柔。
沈思琼杏眼看着温润儒雅的男人,微怔。
如果没有沈家千百条人命的惨死,他或许是一位很好的未婚夫。
但是,没有如果,他的父皇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这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收拢思绪,沈思琼端方而又疏离的行了大礼。
楚屿琛注视着那冷若冰霜的娇颜,以及疏远的神情,心道:琼儿想必是怨本宫的。毕竟本宫这么久才来看望她。
“琼儿,这些时日本宫知晓你难过,却未曾来看望你,是本宫的错。
只是前些时日,母后不问缘由就禁了我的足,至今才解了禁。”
沈思琼眼中冰冷一片,楚屿琛是赵氏皇后嫡长子,自出生起就被立为太子,被赵皇后保护的极好,未曾见过后宫的肮脏污秽,只学帝王之道,温润而泽,风光霁月的很。
而其母赵皇后则是手腕雷霆,老谋深算。
恐怕沈家失势,她这儿媳妇早已入不了她的眼,但碍于沈家在百姓中的威望,以及皇帝的施压,这才没有直接对付她这落魄的孤女,反而是迂回的禁了太子的足。
至于皇帝,他要的就是沈家在民间的声望。太子娶了她,皇帝既不用担心,她知晓真相后会造反,毕竟入主东宫,便是皇家妇。也不用担心她私藏余下沈家军和玄铁令,可谓是一举两得。
沈思琼垂眸,遮掩眼中情绪,徐徐道:“太子殿下不必同我解释这些,臣女并不在意的。”
楚屿琛听闻更加自责,看着几日前还笑靥如花的少女如今却强装镇定,嘴上说着不在意,心中怕是伤心极了。
看着那单薄的身影,琼儿想必受了不少欺负,他一定要尽早迎娶她。
楚屿琛温声道:“琼儿,嫁给本宫吧,本宫将以太子妃之礼相待之,往后余生定当护你平安喜乐。”
沈思琼不动声色的避开了那只想要牵她的手,冷声道:“臣女要为父兄守孝三年,三年内不提嫁娶之事,还望太子殿下成全。”
至于三年后她已毒发身死,更不用谈论嫁娶之事了。
楚屿琛吃了瘪,也不恼,温和笑了笑。
“也罢,此事暂且不提,这次来我带了很多奇珍异宝,想必会有你中意的。”
沈思琼内心反感,面上不显。
……
金銮殿
君王高坐明堂之上,审视着下方清冷矜贵的少年郎,喜怒难辨,不怒自威。
谢皓庭垂头恭敬,目不斜视,保持着抱拳行礼的姿势,站的笔直。
心想:这老皇帝越是昏庸无能,疑心病就越重,怪不得勾结外贼斩杀忠臣,当真是老来无用了。
良久,君王缓缓开口:“爱卿,平身吧。”
谢皓庭恭敬道:“谢皇上。”
“爱卿,昨日城门处是你手下的士兵当值,不知可查到白菊花瓣和那副挽联,乃是何人所为?”君王虽老,久居上位者的威严仍在。
谢皓庭不卑不亢,应道:“事发时微臣也在当场,未曾发现异常。不过微臣正在着手调查,相信不日就能水落石出。”
“爱卿,此人当真是别有用心,祸乱朝纲,离间君臣,一旦抓到,务必严惩不贷。朕派大理寺协助你查案。”
谢皓庭顺从着,应道:“微臣拜谢皇上恩典。”
少年低头叩拜,嘴角挂起一丝讥讽。离间君臣当真是可笑,都除之而后快了,还担心离间,当真是庸人自扰。至于协助查案不过是赤裸裸的不信任,派来监督的罢了。
君王见少年依旧像以前那样顺从恭敬,心中一片慰籍,语气也温和起来,道:“爱卿十岁从军,十四岁封将,十八岁战功赫赫,当真是天生的将才,天庆国有你,是国之大幸,朕心甚慰。”
谢皓庭显得受宠若惊,圆滑道:“陛下过誉了,陛下是天选的真龙天子,有陛下这样的盛世明君,才是天庆国之幸。微臣不过萤烛末光,岂敢与日月争辉。”
暗道:皇帝老儿这般夸赞我,想必是皇子们羽翼丰满,沈家失势,老皇帝无人可用,终究急了,急需一把刀来制衡朝堂。
而那把刀就是他,皇帝要他制约太子党,按下各皇子的蠢蠢欲动,以此求得皇位安稳。
他当然要给皇帝这个提拔自己的机会,不然怎么有机会让皇帝老儿下台呢。
君王听闻勾唇一笑,神情愉悦,显然受用极了,眉目轻快,兴奋道:“好啊,好啊,好个少年郎。传朕旨意,朕要册封谢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