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埂间的野草轻轻摇曳,映衬出两个交叠的身影,而天边那抹绚烂的晚霞,宛若一颗火红的爱心悬于空中。
“好!”刘阿梅抿紧了唇,脸蛋比天边的霞光还要娇艳几分。
心中似有千军万马奔腾,她跟在李大木背后,仿佛回到了跟在大哥哥身后的稚嫩时光。
“咻——”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哨音。
“嘴一个,嘴一个!”二柱他们几个乐此不疲地起哄。
李大木猛地转身,几步跨过去,对着他们就是一顿捶打,几个小子立刻作鸟兽散。
刘阿梅憋着笑,脸颊上的红潮久久不散。
“动作麻溜点,赶紧把地基挖好!”李大木站在田野中,朗声呼喊。
望着他那严肃的模样,众人听话返回。
丘家哥俩互相笑笑,挥动锄头,继续埋头苦干。
“大哥,你这招真高啊,什么时候也让我学学呗?”三犬一边干活,一边满脸钦佩地看着李大木。
李大木瞪了他一眼,道:“学什么学,先把麦子种了再说!”
三犬欲言又止,只好将心中的小九九化为力量,狠狠地往土里铲去。
大家伙儿忙得热火朝天,汗珠滚落在泥土上,瞬间消失无踪。
“哎哟!脚好疼……”
突然,三犬大叫起来,抱着右脚倒在地上,疼得五官都扭曲了。
李大木丢下锄头,一脸焦急地询问:“三犬?咋滴啦?”
三犬紧皱眉头,疼痛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右脚的血不停地流。
李大木哪里还敢犹豫,立刻脱下三犬的鞋,只见他的右脚背被锄头割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李大木迅速刺入几个穴位,暂时封住了三犬的痛感。
他转头冲着二柱喊道:“二柱,过来搭把手,给他按住伤口,我去找些止血的草药!”
二柱连忙照做,稳稳地按住了三犬的伤处。
李大木飞快穿梭在田野间,搜寻了几种能止血的草药。
他匆匆捣烂那些草药,小心翼翼地敷在三犬的伤口上。可是,伤口深且大,草药似乎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鲜血依旧汩汩流出。
“这可咋整!”李大木心急如焚,一时间手忙脚乱,四处搜罗着任何可能的止血法子。
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刘阿梅身上。
刘阿梅感受到了李大木那不同寻常的眼神,下意识地抱紧自己,怯生生地问:“你干嘛这么看我?我又不是大夫。”
李大木二话不说,径直走到刘阿梅面前,沉声道:“快,把衣服脱了。”
“什么?”刘阿梅吓得不知所措,眼眶泛红地看着李大木。
不光是刘阿梅,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白李大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放着伤员不顾,竟然要刘阿梅当众脱衣服?
李大木哪里顾得上解释,一边拽着刘阿梅的衣服,一边急催:“别愣着了,动作麻利点!”
“啪!”的一声脆响。
刘阿梅狠狠给了李大木一耳光,厉声骂道:“李大木,你个无赖!”
李大木疼得抽气,一时间云里雾里,完全摸不着头脑。
稍微回过神来的李大木,意识到自己方才措辞不当,神色尴尬地解释:“我心急救人,话没说明白,我是让你脱外衣,给三犬止血。”
刘阿梅心里虽满是疑问,但听闻是为了救人,况且只是脱一件外衣,便立马地解了下来。
李大木瞅见刘阿梅那毛衣外搭,心思一转,打算就地取材,用外套的线给三犬把流血的地方缝上,一急之下,便有了方才那唐突的动作。
他一把抓过外套,劲儿一大,好端端的衣服瞬间就散成了碎布条。
李大木揪住一根线头,像是在给衣服做最后的解剖,那外套在他的指间迅速缩水,化为一团线团。
“三犬。我虽然能暂时让你感受不到疼,但这针线毕竟要穿过你的肉,你做好心理准备。”李大木眼含真挚,望着三犬说。
“大木哥,我三犬啥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点皮肉伤算啥,你别顾虑,尽管来吧。”三犬嘴硬得像吃了秤砣,说完牙一咬,头一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李大木心里清楚三犬这是在宽他的心,他也不想他疼,可伤口还在汩汩流血,再拖下去,三犬怕是要有更大的麻烦。
时间紧迫,他一狠心,就开始给三犬缝合伤口。
“啊——”三犬额头渗出汗珠,咬紧牙关,硬生生憋着没叫唤。
李大木手底下麻利,很快给三犬缝完了伤口,又用剩下的布料仔细包扎起来。
“好了,这几天你就老实在家躺着,尽量别乱动。”李大木收起银针,叮咛三犬。
“我哪儿那么娇气,看我的……”三犬逞强想要起身,脚还没迈出去,一阵剧痛袭来,不禁脱口而出:“哎哟,真疼啊!”
阿奔连忙搀扶起三犬,一脸焦急地说:“犬哥,别硬撑了,听大木哥的,乖乖歇着。”
“阿奔说得没错,这天也热,伤口不好好养,感染了遭罪的还是你自己。”李大木朝阿奔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搀三犬回去休息。
"大木哥,真是太感谢你了,那我这就回去啦。"在阿奔的搀扶下,三犬一瘸一拐地踏上了归途。
丘家两兄弟目睹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心里不由得为三犬暗暗捏了把汗。
好在有了李大木的妙手回春,三犬转危为安,他们也不必提心吊胆地干活了。
"两位丘叔,天不早了,万一再有人像三犬那样不小心伤到自己,那就太得不偿失了。要不我们明天再干。"为了防止三犬的不幸被重演,李大木提议暂停今天的计划。
想到三犬刚才的状况,丘家兄弟心有余悸。
"行,那我们先撤了,明儿一早就来。"丘逸收拾起农具,向李大木告别后,与丘耳一同离开了。
"我们也撤吧。"李大木搭上二柱的肩,笑眯眯地说:"阿梅说今天她做东,请咱们这几个老同学好好聚聚呢。"
"不说好去你家吗,咋又成了我做东了?"刘阿梅快步追上来,嘴上不乐意地嘟囔着。
李大木瞅了刘阿梅一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去我家,但我可没说是我掏钱啊。"
刘阿梅感觉自己被李大木摆了一道,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嚷嚷起来:"喷嚏泡,你就知道捉弄我。请就请,有种把我吃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