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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盖伦医生早就做好了跟艾格妮丝回英国的心理准备，看到岳父已经来了巴黎，他忙不迭地迎上去，天天陪在老先生身边。
皮埃尔也辞去了医院的工作，短暂地帮妹夫运营了几天诊所之后，他把一切都托付给弗莱和大胡子，带着家人踏上了回家之路。
临行前，金斯堡一家陪着盖伦医生去祭拜小珍珠。大夫在妹妹和外甥的墓碑前放下一袋AB型的血，“哥哥要去别的地方生活了，但走到哪里都不会忘了你的。你要是想我了，就在梦里告诉我。”他拉住艾格妮丝的手，“这是你的嫂子，我知道你早就认识她了。当初你还笑话我呢，现在真……”他偷偷擦掉溢出眼眶的两滴眼泪，“小珍珠，我的小妹妹，你有新的家人了，不止一个，是好几个呢。我们都会一直记得你的。”
皮埃尔站在后排，眼眶偷偷红了。
弗莱碰碰大夫的胳膊：“别担心，你去吧。我和大胡子会照顾好姐姐的。”大夫站起身来，和弗莱拥抱了一下：“那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大胡子也拍拍大夫的肩膀。“我们会一直在这里守着小珍珠的。”
大夫转身和大胡子也抱了一下，“谢谢，谢谢。遇到你们是我这几年里最幸运的事情。”
“客气啥呢，”大胡子咧嘴笑了一下，“最幸运的不应该是遇到，咳。”他往艾格妮丝的方向瞟了一眼。
“朋友也是很重要的。”大夫红着眼眶和大胡子贴了贴面颊。“我走了。不是就抛下不管了，我早晚还会再回来的。”艾格妮丝也在旁边赞同地点头。
大胡子在大夫的背上擂了一拳，“那我们等着你。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44
时隔六年再次回到故乡，艾格妮丝和皮埃尔的心情都很复杂，至于大夫，他高兴地左看右看，仿佛这是一场不可多得的郊游。
经济危机把法国弄得虚弱了，也把同样的影响加在英国身上。走在伦敦的街道上，乞丐大幅增加，而衣着得体的人减少了。
“叨光一个吧！少爷小姐们！”年老的乞丐拿着破碗，在伦敦桥附近走来走去。皮埃尔满脸不忍地把一个钢镚丢进碗里。
老金斯堡先生恰好看见了，“这几年的乞丐实在太多了。一开始我还给几个，后来发现简直管不过来，就都不管了。”
盖伦医生出人意料地表示赞许：“那说明治安还不错呢，在巴黎，他们都是直接上手抢的。”
“这就是英国的绅士风度啊。”马修面不改色地向前走去。艾格妮丝忍不住笑了。
金斯堡家也受到了这场经济危机的影响，但至少没有动摇根本。房子还是那幢房子，只是外观破旧了一些，家里的佣人减少了。一行人走进家门，萝丝夫人赶紧迎上来，“可回来了！”
兄妹俩都在萝丝夫人的热情中感到了些许的歉意。
萝丝夫人接过行李，认真地注视着他们，“以后不要再离家那么久了，就算要去别的地方生活，至少也要寄信回来。你们出去这么多年，你们的父亲都……”
兄妹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金斯堡先生就拨拉了她一下，“好啦！这是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做决定吧。又不是孩子了。”
“具体而言，他们已经是男人和女人了。”马修严肃地补充说。萝丝夫人这才看到后面的大夫，“这是……？”
“这是小姐的未婚夫，盖伦先生。”马修只不过比萝丝夫人早见到大夫一星期，现在就充当起了介绍人的角色。
“噢，是我。”大夫放下鞋子，从后面钻出来，同萝丝夫人握了握手，“您好，我是阿方斯·弗朗索瓦·盖伦，法国人。”
萝丝夫人勉强地点了点头，她一时间不太能接受这个小子的出现：“您好，欢迎。”
艾格妮丝一心为未婚夫的存在寻找合法性，“您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他？”
萝丝夫人被戳穿了心思，尴尬地抽搐了一下嘴角，“没有，艾格妮丝小姐，您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看来是真不喜欢。”艾格妮丝确证了自己的想法。
萝丝夫人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我听说今晚厨子打算做炸鱼，我去告诉他不必做了。艾格妮丝小姐话这么多，看来并不饿呢。”
“别，”艾格妮丝一个箭步冲上前，拉住萝丝夫人的衣袖，“别。从现在到晚饭时间，我一个字也不说了，我保证。”
皮埃尔和大夫站在后面，忍俊不禁。
“还是回家好啊。”皮埃尔看着艾格妮丝的动作，默默感叹。
“是啊，她看起来自在多了。”大夫搭上大舅哥的肩膀。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
管它在哪里，艾格妮丝快乐就好了。两个男人看着艾格妮丝跑进厨房的背影，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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