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猩红的双目划过柔情,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动作,直至自己被她完全裹缚在床上,他才痛苦地扭动身躯,发出喑哑的嘶吼。
为不惊动旁人,宫远徵要求云雀将自己的嘴也堵上,云雀眼眸一热,顺应了他的要求。
“宫远徵……我后悔了,我后悔同你打这个赌,你赢了好不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名字——云雀,我叫云雀,云中之雀。”云雀伏在他胸口,泣不成声。
宫远徵在心中将她的名默念了十数遍,原来,她叫云雀啊!
那天晚上,这只小云雀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飞进了他的药房里,自此,带给他无限的好奇、心动与欢喜。
她现在就乖巧地伏在他怀里,一声声地抽泣着,引得他无限怜惜。他好想现在出声叫一叫她,伸手抱一抱她……可他做不到。
被拨动的心弦加速了他的气血翻涌,见他呼吸急促,目眦尽裂,云雀心疼地为他抚着胸口顺气,她不知疲累地抚了一遍又一遍,但收效甚微。
小姑娘哭肿了眼,害怕与恐慌涌入她的心头。
在他猛烈的呛咳声中,云雀看到了他唇角溢出的血迹,如此鲜艳的红,在他苍白的俊脸上是那样夺目。
云雀慌乱地将他嘴里咬着的布团拿出,又用袖口拭去那刺目的红,她的泪大滴大滴落在他脸上,他温柔地凝望着她,半晌扯起干裂的嘴角,笑了。
“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云雀不语,但泪水早已决堤。
“会和在意的人死去,一样难过吗?”
“你闭嘴!你分明答应过我,你不会死的!你不可以骗我!”
云雀发狠欲捶他肩头,最后却还是轻轻落下。
这只小雀儿,从始至终都是这样善良心软……
“小雀儿,我……喜欢……你……”
宫远徵最后凝望云雀一眼,他倏然胸腔一振,喷薄出一口血雾。
他的小雀儿的半边脸颊都被血雾沾染了,他还未及看到,就沉沉阖上了眼睛。
“宫远徵,宫远徵?宫远徵!”
云雀晃动着他的身体,一声声呼喊着他的名,端的没有半分效用。她再次轻轻伏于他的心口处,那一向强健有力的律动,停了……
哀莫大于心死,宫远徵的心跳停了,云雀的心瞬间也死了。
“这世间,再没有你这么又蠢又坏的骗子了,你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我,就不能在黄泉路上等我几步吗?”
云雀边说边将宫远徵周身的绸带解开,她选了最粗长的一条悬于床梁,而后笑向他道。
“听说黄泉路上的彼岸花甚是艳丽,你且慢慢欣赏着,等等我吧……”
云雀含笑闭了眸,还未将脖颈探入绳结,就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虽说你这份生死相随的情意,令本公子很是满意,但据说吊死鬼的舌头会伸的老长,颇为吓人,与此为伴的话,那本公子可就不乐意了。”
云雀怔忡地眨了眨眼,这位贫嘴毒舌的小爷,除却借尸还魂的宫三公子,还会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