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管理员终于被惊动了，她穿着小皮鞋哒哒地跑来，询问帕洛斯究竟发生什么了。那条犬科精神体已经在帕洛斯的示意下躲开了——谁能猜到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女性管理员，其实是也一位杀人不眨眼的哨兵呢？在她面前，帕洛斯当然不敢像在看不见精神体的普通人面前一样猖獗。

好心的管理员小姐为帕洛斯提供了“箱子”里这位不知名哨兵的全部资料，还衷心劝诫道：“先生，您最好挑一些正常人……就算您想带走一只‘困兽'，也最好不要选他。”

她说的不无道理。根据资料来看，这个名叫佩利的青年确实是个危险分子：迈尔森的副手从人口黑市上买来了这个异星人当格斗场的耗材，可买回来的短短三个月内，这个家伙不仅完全不愿服从迈尔森的安排好的输赢，还“额外”打伤了五个格斗场工作人员。

“而且，我想您更需要一位稳定的搭档，可‘狂犬’本人有严重的狂躁症，我亲眼见过他陷入狂化。您知道，那可是狂化……我上一次见到狂化的哨兵还是在塞兰卡星系的局部战争里，那个哨兵亲眼看见绑定向导被炸成碎片的情况下……哨兵都有阀门，而您眼前的家伙，他甚至没有一个关机按钮。”

“在狂化后还能清醒过来的哨兵不多。他狂化后你们给他用过向导素吗？”

管理员古怪地笑了一下，耸了耸肩，“您会在斗兽场的野兽上场前喂它吃肉吗？”

帕洛斯向她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

“你们的锁够结实吗？我想进去检查一下他。我突然觉得，相比于得到一个靠谱的保镖的愿望，我的猎奇欲似乎更占大头。”

管理员扬起一个了然的微笑：“如您所愿。”

005

佩利的颈部和四肢都有沉重的镣铐，镣铐上与婴儿手腕粗的锁链相连，锁链钉在地里。他无力挣脱这些桎梏，只能愤然地坐在地上，抬头与帕洛斯四目相对。

人们都说精神体往往肖似主人，帕洛斯认可这句话。眼前的哨兵即使坐着，他也能看出他相当高大，那裸露的上身大喇喇地展示着他线条流畅的肌肉，每一处隆起都昭示着暗藏的爆发力和矫健的美感。

“如果驯养得当，这会是一头漂亮的赛级大型猎犬。”帕洛斯想。

帕洛斯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你就是狂犬佩利？”

佩利冷冰冰地打量着他，一声不吭。

帕洛斯露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他摊了摊手道：“安心，狂犬先生，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走上前，捏住了佩利的下巴，佩利随即露出了愤怒的表情，扭头挣扎着。

——他甚至动用了自己的牙齿，如果找到机会，他会咬掉帕洛斯的一根手指头。感谢这些镣铐和铁索，帕洛斯想，否则他肯定会被这只哨兵撕成碎片。

“乖，只是例行检查。”

帕洛斯探出了自己的精神力触蛸，为了降低哨兵的反抗程度，他给他们裹上了一层安抚意味的费洛蒙和一些自己的向导素。很好，只有饿了不知道多少顿而导致的虚弱和一些轻伤，这个哨兵并没有因为格斗场的经历落下什么残疾。

有趣的是，感受到向导的触蛸的那一刻，佩利竟然主动关闭了自己的精神图景，抗拒着帕洛斯的探查。帕洛斯原本只是想检查一下他的身体情况，可对方这份微妙的抗拒却成功激发起了他逗弄对方的兴趣。

“你有一只能突破‘箱子’的限制还到处乱跑碰瓷路人的精神体……让我猜猜看，你为什么不把它放进你的精神图景里呢？”

精神力触蛸沿着哨兵的咽喉和脖颈，一路向上。

“是关不住它吗？不可能吧，你这不是挺会关门的吗？能把我的触蛸严严实实挡在外面呢。”

“该死的向导！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佩利竭力挣扎着，把铁链拉得哗啦乱响，毫不在乎镣铐是否会划破他的皮肤。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怒火，但帕洛斯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声音里藏了一丝颤音。

帕洛斯松开了佩利，后撤了一步，在两人中间留出了一个安全距离，脸上依旧是无害的微笑。

“好吧，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帕洛斯，姑且算个商人。我会向迈尔森买下你，之后我需要你用你的劳动力向我偿还你的赎身钱。放心，我是很良心的商人，给我干活包吃包住，而且也不会让你做危害你人生安全的活计。

那么，三天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