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舞毕,刘成慈沉默许久也没说话,过了会儿才挥挥手,斌退其他人,只留下了柳诗雨和凌云。
出了房间,一名乐师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道:“方才还真是惊险,我还以为那老爷不满意要杀人呢!”
另一个高一些的乐师道:“我也是被吓着了,不过现在没咱的事了,要不到处逛逛?”
“话说刘府这么富裕……”
“随便拿点东西都够我们下半辈子了吧……”
泽麒便混在这几个打算借上茅厕之名行偷盗之实的乐师之中。
房间中十分安静,针落可闻声。
“你怎么才来?”柳诗雨揪出躲藏在屏风后的泽麒。
泽麒走到刘成慈身前“我不是得先看看情况嘛……死了?”
“没呢。”凌云擦拭着软剑,显得有些疲惫,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泽麒踹了踹昏迷半死的刘成慈“不杀留着过年吗?”
柳诗雨指向远处的一道门道:“门打开的时候就是刘成慈死的时候。”
泽麒瘪嘴走了过去,观察了起来。
这琉璃门做得精细,门板甚为光滑,不知道秘密的人还能把它当铜镜照照。
泽麒“呀”了一声。
凌云抬眼望去“怎么了?”
“我真帅。”泽麒对着门捏了捏自己的脸。
柳诗雨随手扔了一块砚台过去。
泽麒抬手拦住道:“我不饿。”
听完,柳诗雨顿时想起了年幼时被人哄骗砚台是好吃的,一口下去,掉了一颗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欣赏你那破脸!”
泽麒收敛了笑,手摸索着门板,在侧边找到一个几个可以按动的小突起。
过了会儿,门缓缓打开了。
凌云站起身把剑丢给了柳诗雨,走到暗门前“你怎么做到的?”
泽麒懒散道:“按了两下门边的突起。”
柳诗雨一剑捅穿刘成慈“啊?!我和云姐还以为要刘成慈的血什么的呢。”
泽麒哈哈干笑两声,藏起被毒针扎伤的手。
江泠月坐在屋顶,腹诽道“要不是我提前破坏了刘成慈的机关,再破了暗室大门的危险,还有你们什么事啊,少年。”
见他们没什么危险了,江泠月按了按自己的伤口,“有点痛。”
……
贺长琴感知到了什么,神色看不出喜乐“我的虫子死了。”
她种在刘成慈体内的蛊虫死了,是大事也是小事。
贺长琴发出密令,不知从哪里冒出几个人,她道: “把四尊者叫回来。”
“是。”接到命令的人消失了,第二天到了伏鹤才敢愁眉苦脸。
穿着布衣的阿七道:“小齐哥,我们该怎么找四尊者啊!”
“我怎么知道,四尊者行踪不定……”他话未落,忽见对面街角有个人在朝他们勾手,小齐定睛一看,双眼放光。
四尊者穿着白衣披着一件黑色外衣,看起来有些虚弱“我昨晚把刘成慈杀了。”
他只简简单单说了一句话,小齐和阿七没等到下文,四尊者就消失了。
小齐和阿七面面相觑“……”
贺长琴正在为她自己最喜欢的一株杜丹修剪花枝,听完小齐两人的话,皱了皱眉“我知道了,下去吧。”
两人要退下了又被贺长琴叫住了“让人把四尊者解决。”
“啊!?”
贺长琴对他们笑道:“我不高兴。”
看她如沐春风的样子,小齐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传闻四尊者是贺长琴最喜爱的男宠之一,可眼下的命令又是要杀了四尊者……
贺长琴微微欠身闻了闻娇艳牡丹,问道“没听清楚吗?”
她语气温柔,深青色的眸中没有情绪,淡漠至极。
这一幕落在小齐眼中简直是恐怖至极,忙道“属下明白。”
……
狗屁的宠爱,那简直就是生死之间的拉扯!
四尊者皮笑肉不笑的站在窗边,静静的看江泠月飞身而来。
二人过了两招,又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喝茶“不亏为灵武道人的大弟子。”
“是圣人了。”
四尊者手一抖,绕过这个话题“前辈法力高深,在下深感佩服。
按如今的局面来看,我们算是盟友了。”
江泠月道:“阁下神机妙算,连我也自愧不如。
过段时间可能就不是了。”
静默一会儿,四尊者犹豫开口道:“无实亦虚,无真亦假,花开并蒂,霜落一支。”
江泠月不想把没听懂这三个字放在脸上,扭过头看向窗边。
春风楼的车队原路返回,队位末尾有几个奴仆抬着一块盖了白布的板子。
四尊者扇子一合道:“刘成慈的尸体。”
江泠月不置可否。
乐师去了二十三个,总不能少一个吧,需要一个交代。
眼中这个交代就不错,失足落水,谁也不会去检查这样一具尸体,刘成慈被易了容送了上去。
四尊者叹道:“真是群努力的小朋友。”
江泠月依旧不置可否。
“前辈随意,晚辈告辞。”四尊者退出了房间。
要不是为了了不浪费一桌子好菜,否则江泠月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