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蛇

两人终于见到了墓室另一头的蛇妖。

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的白衣女妖被一根火神木穿透妖身钉在墙壁上。

她周身漂浮着黄符，手被铁链穿透，似乎是察觉有人到来她睁开的眼睛，血红色的眸子打量到来的人。

这蛇妖生得妖冶至极，凌乱的发髻，身上的伤痕无疑为她增添了许多破碎感。

江野看呆了，喃喃道：“师姐怎么可以这样？”

凌云朝他看去，蛇妖听完“咯咯咯”的笑，一双眼睛也紧紧盯着江野“小弟弟，你不如放了我，司乐姐姐我带你好好快活快活”

下一刻，江野又道：“师姐就不能给我留点空嘛，这让我怎么杀？直接炸死？”

凌云“……”

司乐的笑容僵在脸上，眸中怒火中烧，却又不能动弹半分，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表示她很生气。

到底是百年蛇妖，不过几日固定蛇尾的枷锁便碎成一段一段，散落各个角落。

黑色的蛇尾朝江野袭去，江野愣愣站在原地看着被摧毁的棺椁，杀气一瞬间迸发。

蛇尾被一股力量固在空中，动弹不得，江野从怀中掏出五雷号令，抬眸高举五雷号令那刻才露出笑。

霎时方圆几里乌云密布，闪电在云中翻涌，汇聚成一道浑厚的天雷直直劈向蛇尾。

被雷劈中那刻，司乐发出凄厉的惨叫。

蛇尾被劈得焦黑，一分为二，司乐面色惨白，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忿忿而恐惧地看着江野。

江野冷笑一声，动动手指。

火神木被拔出，司乐从几丈高的空中直直下坠。

凌云站在一旁待命，突觉自己毫无用处，就是来当照明灯的。

江野一步步走到司乐身前，弯下腰冷笑道：“爷爷我不发威，你当我很好说话？”

司乐被逼得直往后退，可怜兮兮道：“我错了，你放我一命吧，我保证不敢作祟了。”

看起来是蛇妖已经求饶了，实则是她想找机会反抗，蛇尾再次移动时刻打算与江野同归于尽。

凌云悠悠上前，走过断了半截的蛇尾时，司乐觉得自己找到了几乎，毫不犹豫朝凌云缠去，没等蛇尾接近凌云半步，便被凌云一剑刺穿。

江野见状不再废话，一剑封喉。

“谢谢”司乐仰头看着江野，露出释然的笑，血红色的眸子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一池清泉般的眼眸，眼神清澈无比。

江野一愣，握住剑柄的手颤了颤，良久才拔出剑来。

凌云虽有不解，到底是无所谓的，一把神火烧了司乐的尸身，连同她与一个自己不该爱上的人相识相知的一点记忆。

蛇妖一死，最近蠢蠢欲动的鬼怪彻底没了靠山，四散而逃。

待火烧完时，只留下黑色的焦炭在原地。

江野挥挥手，墓内已被清扫干净，只是被破坏的棺木无法复原。

凌云看着江野朝棺木下跪，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前辈在上，弟子清阳改日定当为您寻来更好的棺木让您老人家安息。”

说完站起身对凌云道：“走吧。”

一路上江野沉默寡言，凌云不是话多的人。

出了墓穴，沉重的氛围渐渐散去。

“现在回江家，还是明天再回去？”凌云问道。

江野想了想决定再拖一段时间便道：“明早回去吧。”

凌云没说话，确定江野和江泠月有事瞒她，至于那位前辈估计也和他们关系匪浅才有意相助。

思绪飘远，凌云状似无意问道：“我师父她出了事吗？”

江野侧头看她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些探究，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凌云“她让我过几天找再她。”

当然不能说她什么都知道了，现在在江野眼里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一下说破反而会让局面更乱。

江野犹豫一瞬，想到凌云什么都不知道，对刚刚认的师父应当没什么好感，若是不告诉她怕是会让她多上几分猜忌，便道：“她去极寒川域了。”

凌云没想过江野会真告诉她，心中意外，面上不显声色。

回到长风小筑，二人各心怀鬼胎，江野借着钓鱼的名头去江泠月的藏宝洞加固结界。

凌云独自留在长风小筑转悠，来到那棵歪脖子树下，树上的荷灯风铃被风吹的“叮铃”作响。

此刻天色尚早，时节算不上热，在树下吹吹风也是极好的。

她站在树下远眺“极寒川域……”

……

江泠月浑身冰冷，被冰封之后，大脑先是迷糊一阵，之后便是异常清醒的享受刺骨的寒冷。

“寒月池……”江泠月看着近在咫尺的寒月池心中不甘喷涌而出，她从未放弃破冰而出，又在冰中渐渐绝望。

每当她感觉自己已经破冰时又会在冰中清醒，如此一来，反反复复，不曾间断……

她大脑里一片空白，没有半点记忆，一道道声音突然从识海里蹦出来……

“江岸临霜月……江泠月，往后你便是我灵武道人座下大弟子，道号清舒吧。”

“二十有三，灾祸之年啊！”

“师姐，我叫江野。”

“江泠月。”

不知过了多久，江泠月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渐渐流逝“真想就这样睡过去……不能睡着，凌云、江野还在等我。”

江泠月目光逐渐涣散，不由喃喃道“师父我该怎么办……”

她是个没有追求的人，此刻却有了从未有过的求生欲。

想到凌云，江泠月目光坚定，咬牙坚持，不断运转自己灵力，让自己暖和一点再缓和一点。

意识渐渐涣散，发髻上的梅花簪绽放出别样的光彩，微微颤动着掉在了雪上，一道道灵光汇聚成花苞模样。

江泠月脑海中冒出一句话“我是谁？”

飘渺的女声传来“谢谢”，分不清是谁的声音。

“轰”一声冰被破开，冰晶打在江泠月身上，江泠月不觉寒冷，反而舒适无比。

她摔在寒月池边，站不起来，她就拼命往前爬。

一松懈手上便觉火辣无比……只是她这人还有一个优点——越挫越勇。

“差一点……还差一点……”

半个身子进入寒月池的那刻，身上的疲惫好像都消失殆尽，她好像站在破晓的云里，迎接第一缕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