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脑子宕机一瞬,很快反应过来,轻笑一声。
余娴安在她身边坐下,歪头道:“你是江泠月,对吗?”
凌云站在她身旁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江泠月?”
余娴安眨着大眼睛,对她笑道:“你都对我说过好几年了,我终于记住啦。”
不等凌云再问,她又心虚道:“……不过……我记不清你的样子了……”
凌云明白了,这位鲤鱼小朋友记忆力不大好,需要几年才可以记住一些事,江泠月也是真有耐心。
“那我问你,我之前对你说了什么?”凌云弯腰凑近她。
余娴安想了想道:“你说……嗯……你是师父在江边捡来的孩子,所以你叫江泠月!江泠月!!江泠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师父对你很好,教你说话,教你法术……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在江边种上了三里荷连……”
听着前几句倒是耳熟,正是第一次遇见江泠月,她所说的话,至于后面虽然上次被凌峰打断了,不过这次凌云听到了完整版。
凌云听着便想到了第一次与江泠月相见时的场面,不由嘴角上扬。
江泠月是清舒,是师父,是她的妻……
凌云不爱她,只是有利用价值的东西,都值得她去关注。
这下她也不用担心江泠月被人欺负了,因为江泠月会用自己的方式报复回去。
余娴安说完了,两人没了话题,安安静静待了许久。
江野的呼喊打破了宁静“师侄,回屋了!”
凌云看了余娴安一眼,“走了。”
余娴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泠月姐姐好像长高了耶……记不清了,我要回家。”
红光一闪,池中多了一条红色小鲤鱼,慢慢游向远方。
凌云回到长风小筑时,江野正盯着盆子里的鱼发呆。
见凌云回来,江野尬笑道:“师侄,你厨艺怎么样?”
凌云只说了两个字“还好。”
江野高兴坏了,咧着嘴笑道:“那我定要尝尝你的手艺。”
说完麻溜的走向院子里的小方桌,坐在那里等着开饭。
凌云盯着鱼若有所思。
等鱼端上桌,江野傻了眼,用筷子戳了戳疑惑道:“这坨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鱼。”凌云给自己盛了碗饭,夹起一块鱼肉放进碗里。
江野望着她不可置信道:“好吃吗?”
凌云撇他一眼“自己尝。”
江野面露难色,可见凌云如此从容,狠下心来小心翼翼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尝过后松了口气“也不算难吃。”
刚入口有些苦涩,想必是外面那层彻底炸糊了,配着饭吃也就能接受了。
吃过晚饭,江野自觉扛起洗碗大任,指着小筑二楼道:“今晚你住最右边那个房间。”
凌云点了点头,缓步上了二楼。
长风小筑一共两层楼,一楼西厢房算是客房,灵武圣人和江野住在东厢房。
江泠月住最右边的房间,最左边是通风的小阁算是一间书房。
凌云走过一段长廊,推开房门踏了进去。
房间干净整洁,书案上还有江泠月的随笔。
宣纸上的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祭月法门注集纰漏……”凌云看完后,心头一震。
江泠月这人看着不着调,对于法门倒有自己的见解,实践过后她更狂了,竟想另辟蹊径改进法门,缩减一些她自己觉得不必要的过程。
凌云叹道:“想法虽好,实践起来到底只有鬼才行得通吧。”
推开窗,入眼是江景,荷灯飘在江面,萤火虫绕在江上,静谧而美好。
快入夏了,渐渐有了蛙声、蝉鸣。
凌云心随自然,进入冥想。
江野躺在床上心不在焉,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江泠月独闯极寒川域就觉心慌“极寒川域对于师姐那种修为来说应该不在话下,可师姐从没去过,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啊……”
……
极寒川域中,江泠月身上的冰慢慢出现裂缝,她要烈磐而出。
第二天江野做足了准备,带上了指妖司。
凌云见状,皱眉道:“这东西你不早拿出来?”
“忘了。”
江野心道“当然是为了确保那个傀儡不被你识破喽!”
与江泠月相处不久的人自然无法识破那个傀儡,若是十分了解江泠月性子的人难免会出现纰漏。
原本他打算第三天才把指妖司拿出来,又担心江泠月那边出意外自己不能及时支援。
江野想了一晚上,多番权衡之下,凌云才有机会在第二天见到这东西。
“走吧。”凌云当然不信江野是忘了,至于目的肯定和江泠月有关。
穿过一片竹林,又是妖雾弥漫。
江野“我们中招了,这雾是那蛇妖放出来的,难不成她有分身或者同伙?”
看着白雾中游动的蛇形,凌云摇头否定“应该是她留的后手,早就把魂魄割裂了。”
江野在雾中穿梭,看样子是在找那缕残魄。
那魂魄有意避开江野,直扑凌云。
凌云站在原地,手握紧了剑,只待那残魂接近。
带着灵力的竹叶袭来,蛇影已经在树上扭动了。
“就这?”江野淡定走去。
果然,灵武圣人的弟子不可能是个吃喝玩乐的废物。
凌云看着挣扎的蛇影,与江野对视一眼,一挥手打散那片竹叶。
蛇影随即溜之大吉,回到本体。
凌云和江野一路追踪,来到一座被劈开的坟墓前,江野望着墓旁的大洞陷入了沉思。
“这多冒昧啊,师姐怎么还把师祖爷的坟给劈开了……”江野嘴角微抽。
长风小筑离这坟墓差了好几个山头,凌云也没看出这里风水多好。
江野没多言,推了发呆的凌云一把,再纵身往下跳。
跳进坟墓后江野才知自己评判早了。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一代宗师之墓竟然成为妖魔放肆之地,墓中妖气冲天,看样子早就被妖魔占领了。
凌云怎么也想不通,灵武圣人为什么会放纵这些妖物在长风门祖师爷的墓中放肆。
江野看出她的疑惑,惭愧开口道:“师父觉得愧对的师门,从来不敢靠近这里半分,只在远处喝酒偷看,每年清明都是我和师姐来祭奠。
只怪我和师姐修为太低竟然未从发觉祖师爷被这群妖物亵渎。”
说罢,两人根据指妖司的引领到了一间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