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儒生站在一旁看戏,在收到众少年的求救眼神后,轻咳了声,善意解围道:“温将军的意思是,以后路上少不得危险,诸位要多留点心。”
温玄机冷哼一声,没再计较,转而悠悠道:“你们觉不觉得少了一个人?”
此言一出,众人霎时吓出一身冷汗,都四处扫视着数人头,风瑾瑜越数越冒冷汗,骇道:“真的少了一个!子兰兄呢?!”
另一人忧心忡忡接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人群中有人壮着胆子喊道:“温将军!是你护送我们回京,如今少了人,你你你难辞其咎!”
温玄机挑起一边眉,往右侧了侧身,一个缩头缩脑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风瑾瑜道:“子兰兄!!!”
温玄机踹了一脚缩在一边的杜子兰,直接将他踹到人前,嘴里骂道:“跑啊,你接着跑啊,小杜,招认吧,别等本将军‘亲自’审你。”
“亲自”被特意咬重,杜子兰不禁回想起之前北疆军营中俘虏营持续了大半天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不由吓出一声冷汗,连连告饶:“将军饶命!子兰愚昧,不知将军要知道什么!”
温玄机笑眯眯道:“半夜鬼鬼祟祟的想干吗呀?”
杜子兰一脸心虚,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子、子兰夜半醒来,见有有有刺客,于、于是就想跑个安全点的地方躲避!”
温玄机点点头,慢悠悠拖着音:“哦—原来如此,刺客来袭西面攻势最弱,想必你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往西面跑对吧?”
杜子兰忙不迭点头如捣蒜地答应:“是是是!正是如此!温将军,你真是冤枉我了!”
温玄机歪头状似无辜,话调一转:“我冤枉你什么了?”
杜子兰心里一惊,半天答不上话。温玄机姿态闲散地擦着剑,慢悠悠续道:“还是你自己……做了什么?”
“不如我猜猜,是里应外合还是毁尸灭迹啊?”
杜子兰脸色惨白了几分,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抵死不认:“子兰真的只是一时情急往外逃命,将军威压之下口不择言,此种皆为人之常情,将军何故咄咄逼人!”
周边人都是之前一起游湖逛街的狐朋狗友,又一起在北疆军营共患难,见状不忍,帮腔道:“也许是有什么误会吧?子兰兄一向胆子小……”
温玄机低笑着摇摇头,像是看蠢货一样扫了这群天真的少年一眼,向一边摆手:“小谢,给我们天真无邪的大少爷们见见世事险恶。”
谢少安闻言疑惑地指向自己,见温玄机当着沈儒生的面使唤自己一脸理所当然,他先是觑了一眼沈儒生,得到默许后道了声得罪,直接抢过杜子兰手中仅仅护着的云锦包袱摊在地上,不过半刻,从里面掏出一个厚厚的黄纸包,越往外拨,一股熟悉的异香味便越浓,杜子兰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众人见状不禁咋舌,面现羞愤。
温玄机走到颤颤巍巍的杜子兰近前,一手扶着他的肩,端得一脸假笑,安慰道:“别怕,我告诉你你想干什么。”
“首先,你想借迷香迷晕我以及在场各位,但是我常年在军中,对此警惕性极强,所以当夜放出的极重迷香并不一定能使我中计,所以,你就想以微博众,毕竟我们这队人几乎一整天都待在一起,少爷们金身玉体,有点几不可闻的淡香飘出来很正常,你只需控制量,吸了一天下来再入睡与吸食重量迷香无异。”
“到时候就算醒过来只会以为是半夜的异香的作用,谁也不会联想到会有人暗中点香。”说到这,温玄机不禁赞许:“好计,就连我也中招了。”
有人惊奇道:“那你是怎么杀了这么多人的?”
温玄机一脸严肃:“实不相瞒,在下睡梦杀人更是凶残无比。”
众少年纷纷倒吸一口冷气,骇道:“你竟然还能在梦中杀人?!!”低估了杀人魔战神的实力!
温玄机笑嘻嘻回道:“当然是开玩笑的。”
“……”
“你们获救,沈大人功不可没。”
沈儒生适时应声:“沈某自幼五感异常敏锐,且用药颇多且杂,对此有免疫之能。”
温玄机从杜子兰踱步走到沈儒生身边,习惯性地将手肘靠在他肩上,沈儒生身子微微一僵,默不作声,侧首垂下眼,看温玄机悠哉地道:“虽然我早醒了,但受你们沈大人提醒一直等到半夜,果然小杜你就不负众望地出现了。”
众少年皆大惊失色,愤慨着七嘴八舌地指责:“杜子兰你何意至此!”
“子兰兄!我可把你当兄弟啊!”
杜子兰铁青着脸,攥着拳头不说话。
“还有,谁跟你说西面的攻势最弱了?”
“不是你说的吗?”
“这就涉及到另一个问题了,我所设之阵,又名莲花阵,有四面有八面,一受攻击如莲绽开,杀伤力极大,毁灭力更大,实情请见当下。”
如言一见,原来的破庙雪上加霜,如今全变成残破的木板,散落得到处都是,果真“毁顶灭墙”。
“此阵由军营匠师特设,不过由于以八卦为基,易设难解,又伤人不利己,未在士兵中授用,只有部分高将通晓一二,我也不过是一知半解。”
“军中有将士不与我来往,却教你怎么破阵—小杜,你真的不是细作吗?”
温玄机话中步步紧逼,杜子兰百口莫辩,只能无力地争辩道:“温将军,我没有,我……我是被陷害的!”
然而人赃俱获,这种争辩看起来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并无可信度。却听温玄机又道:“我相信你是。”
“我不仅知道你是冤枉的,我还知道陷害你的那个人是谁。”
众人又是惊了一惊,心头跳得一起一伏比唱戏还精彩,杜子兰这会更是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似是找到希望般希冀地看着温玄机。
“我猜,他一定是把迷香放进了你包袱里,但你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而你拿着这东西恰好被人撞见,那个人又恰好知道这事物的功效说什么违禁之品,你怕宣扬起来会被怀疑居心叵测所以打算偷偷处理掉。”
“但是白天众人都在一起,你脱单会引起注意,于是你决定半夜出去,至于你为什么恰好走向此阵的阵眼—西门,为什么你手中的异香会恰好与昨夜的异香一样……”温玄机转向自从翻出异香后一直沉默的风瑾瑜,“风瑾瑜你说呢?”
风瑾瑜被温玄机眼中森寒的笑意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一脸故作轻松地往温玄机边上走,温玄机不动声色将沈儒生护在身后,警惕对方突然发难。
下一刻,风瑾瑜迅速双膝跪地抱住温玄机大腿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温玄机:“??!”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