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霍家。
霍敛独自坐在窗前,醉酿在清寂的风中,颤栗着身姿像是与风搏斗,化风为酒入愁肠,冷风像脱了疆的野马,他酣畅一醉解千愁万绪,阖了阖眼。
他吐出一口浊气,讽刺地扯出一抹冷笑,后用胳膊肱捂住含有笑意双眼。
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来者带着墨镜并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小霍总,您要的监控设备来了。”
霍敛一只手紧紧攥住桌边的上好红酒,他单手发力,五指关节紧抓,尖利的指甲似能嵌入玻内朝保镖砸去。
“澎——”
霍敛慢慢悠悠地从皮质座椅上坐起,舌尖舔过残留在指尖上的酒粘,觉得上好佳酿也不过如此。
他冷眼含笑,俯下身问地上被砸到的人:“不知道敲门吗。”
他另人勾了勾手指,示意人将设备放在桌上,扯着邪笑漫不经心道:“她姥儿家那么破,跟非洲贫民窟一样,偷偷在她家安装监控,肯定会被发现的。”
一想到他的好继姐发现监控以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他打电话求饶质问,他就兴奋的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唇。
瞿纯是他烈夏里的月亮,是一窗酌满溢出的夏满,是窗为杯,月为酒,目为手,不愿与他人共振的酣眠醉守,是夏天里最苦的苦柚,香益幽远,却刺他吟情的喉。
他知道自己卑鄙,下贱,无耻。可他也知道,瞿纯是一个对一切事物漠不关心的人,只有用极端的手段才能让她记住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自己。
小时候,他被自家保姆猥琐侵犯,那个女人用刀片在他的后背刻字,甚至是用烟烫他,当时的霍父和霍母终于从事业上脱身来关爱他,给了他久违的陪伴和关爱。
而这份来自父母的爱只持续了三年。
是被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土包子打破的,他现在的继母。
霍敛嫉妒瞿纯凭什么活得那样纯洁,即使身在污泥,却还能秉持着自己的底线,他嫉妒瞿纯起码还有姥姥陪着,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霍敛将手伸向桌前的白花,春枝刺破指腹,他舔拭着指尖的伤口,眼神深邃盎然。
他要亲手将她这朵纯白的山茶玷污,亵渎成和他一样的坏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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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纯把霍敛的电话号码拉黑了。
暗沉的天空倾吐着烦闷的气息,整个世界流遁着潮湿的压抑。
天空凝望着,绝望和无力如青烟般悬浮在空中,空气像是闷绝室息了般,只有泥淖的腥味,世界像是被盖上了锅盖,闷死了一切生灵,所有的挣扎都毫无意义。
她枕边渗透滚烫,显然是哭了一夜。
平时瞿纯都是早起的,姥姥见瞿纯难得赖床一回,拄着拐杖喊自家丫头起床。
瞿纯像大熊猫似的黑着眼圈,看到姥姥买的灌汤包咽了咽口水,她半咬的食物看着独自在厨房忙活的姥姥,默默在心中苦笑。
只是瞿纯不知道,危险正在慢慢向她靠近。
“姥儿,我去上学啦。”瞿纯匆匆忙忙出了门,骑上自行车,现在是清晨,巷子里几乎都是大爷大婶,人有点多。
“叮呤叮铃——”拐到转弯处时,一喷凉水猝不及防的洗刷了她的自行车。
瞿纯抬眸一看,注意到“罪魁祸首”正是前不久与自己结下梁子的陈二姨。
以及,从她屋子里出来的那条“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