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工

整改开始了，一些拿了票的工人进入工厂，开始工作。然而，这也不算正式的工作，现在工人们干的是把纺织厂改为拖拉机厂的工作，也就是干交接的活，这也就是观察期，如果有觉得拿了票就可以混日子而不认真工作的人出现，就可以立马把人赶走，反正之前来串门的人一大堆，父亲也很有先见之明的多收进来好多人，走了几个也没影响。当然这个“观察期”是秘密的，工人并不知道。

布什克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进到工厂里去了，真是惊喜！还以为他是为了面子装的，没想到，居然还有那么一回事。父亲倒是没注意到这个家伙，工厂里的童工也不是只有他一个。而且所有童工比成年人干的更卖力，薪水却少，父亲很喜欢，至于童工怎么想？他们大多是家里有事而被迫或者主动出来找生计的，就算工资低，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就算有，也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离开，因为他们找不到比工厂工资更好的地方了。

布什克因为要在工厂打工，果然不在来学堂了，这对于查尔来说是个好消息，就算他不再欺负她了，她也还是觉得见不到他更好。同学们就不一样了，他们可怀念布什克了，天天都在念叨布什克，说什么“这小子该不会真去工厂了吧？”结果是他们猜对了！之后，大家立马就变了一个态度，“可恶的布什克，他的票哪来的？定是偷来的！”“他居然把我挤掉了，我本来是可以进工厂的！”一个连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同学说。“他的票是偷来的！小偷！”“小偷！”

查尔依然坐在凳子上，不参与他们的谈话。“查尔，你父亲给布什克他们票了吗？”“到时间了。”查尔冷不丁的说。“嗯？什么时间？”几乎是头一次听查尔开口说话，同学都楞住了——她会说话啊。查尔看了他一眼，然后径直路过他，离开教室了。

到下午了，出去晒太阳。查尔坐在老位置上，先生不在，她一个人在台阶上，时不时晃一下腿，闭着眼，让阳光透过她的眼皮，有点热，想流眼泪，但不讨厌。

这群不识时务的同学，故意在查尔附近讨论，也是想借此看看查尔的反应来验证自己的猜想。他们说话的声音超级大，就算不在她附近她都能听见，何必呢？查尔她安静的享受着太阳的垂青，压根没有心思认真听他们的话，她听见了说话声，但在聊什么，她不知道，也不关心。“有必要吗？不管我说有没有票。他们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查尔想。

没错啊，就算别人怎么说，他们也都听不进去的，他们被嫉妒愤怒冲昏头了，“他是小偷！”是答案，也是唯一的，近乎真理的答案。“吵什么？！安静！”关键时刻，穆聂夫先生来了，恰到好处的制止了他们，把他们的愤怒停在了最无法控制的地方，不愧是穆聂夫先生！让原本愤怒的学生立马无暇顾及布什克的事了。“查尔，干什么呢？快回去！”穆聂夫先生敲着地说。查尔立马进教室里去了，看都不看他一眼。

和父亲的工厂一样好的，是母亲的身体，她好些了，现在可以像以前一样干活了。每次查尔回家时，都能吃到母亲做的饭，就算这样，查尔也没有放松，一放学就回家，也不去风车。能帮母亲一点是一点，尽管以她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孩也帮不了什么太大的忙。

很奇怪，以查尔家里的情况，不至于这样才对，但查尔的个子就是比穷苦人家的孩子还要消瘦，看起来就是一拳就可以把人打骨折的那种。

“咳咳……”

“妈妈……茶……”

“小查，放那里吧，我一会就喝。”

乖乖放好，然后就趴在母亲的腿上，看着母亲做木工。没错，母亲喜欢木工，甚至比一些专门做这个的老师傅还擅长，说是木工，其实是雕刻，什么小木马，已经是看不上的小玩意了。母亲会雕刻猫头鹰，熊之类复杂的动物，是照着书上雕的，只是照着书却雕刻的和真的一样！连羽毛什么的都会注意。

现在母亲正按查尔的要求，雕刻风车，木屑落下来，被阳光照射，感觉像金沙一样，好像在发光。就算被木屑弄到，查尔也不离开母亲，在一旁打扫。

“咳咳……”实在受不了了，母亲拿起温热的茶，全喝了下去。

……

…………

“呜！”一股浓烟，从工厂顶上冒出，在小镇上徘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