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橦自暴自弃地闭上眼,垂下头睡觉。不过黎芒却没有了看着头顶上的灯发呆的兴致,默默地看垂下头的张宁橦窝在白衣怀里。
这样看过去,和白衣比起来张宁橦的体格确实很瘦小,坐到白衣腿上之后肩膀也只比白衣的肩膀高几厘米,肩宽也比白衣窄上许多,衬得本来只有165左右的身高还要瘦小几分。
“很可爱吧?”白衣突然开口,黎芒抬头却正好对上他充满笑意的眼睛。
“有病吧!”还没睡着的张宁橦自然知道白衣在犯什么贱,睁开眼骂道。
“呦呦呦~虎牙都呲出来了,”白衣欠欠地笑道,抖了一下腿上的小孩。
张宁橦一个激灵,老实得像朵蔫掉的向日葵,咬牙切齿低头继续装死。
黎芒:“……”
张宁橦比黎芒早下一个站,于是黎芒就名正言顺地继承了他的位置。
“你想坐吗?”黎芒仰头。
林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
于是黎芒心安理得地坐下,把包放到腿上抱着。
大面的玻璃窗映出他和旁边形形色色的人的脸,像挂在了窗外的黑暗里。
在城区里一站到下一站的距离其实并不远,时间也很短,黎芒怀里的书包也只被抱了一会就又被背到了背上。
人流像水一样从车厢里走出来,挤上电梯,挤进站台,挤出出口,最后四散而去。
“林软,你觉得地铁站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林软顿了一下,心里释然。
林软很清楚地记得黎芒小时候问他的许多问题,很有意思的是,他问的许多问题大多人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给出一个深奥的概念,然后又被黎芒追问那个概念望更深奥的问题。
只有林软可以跟他有来有往地一问一答。
“阿软哥哥水为什么不能被点着呢?”
“水是用来灭火的,当然点不着。”
“阿软哥哥,他们为什么往湖里倒沙子啊?”
“因为要更多的地方造房子。”
“那水不是没有家可以回了吗?”
“……”
诸如此类,已经习以为。
“可能是太累了吧,”林软合上书,拿在手里,“走吧,回家。”
这座城市的雨来得总是猝不及防。
上完三天课的黎芒睡前才看见手机上的台风预警短信。随之而来的就是学校的停课通知。说是连着周四周五都不用回去,再加上周末足足有四天,已经不亚于一个小国庆了。群里龚垚还在不厌其烦地叮嘱安全事项。
这次台风天可不是闹着玩的,是红色预警,并且台风的规模也是空前的,贸然外出非常危险。各位同学好好待在家里,外出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底下跟了一大串收到,黎芒也加了一句上去。然后从床上蹦起来,跑到楼上去找林软。
“林软!你看班群没有?”
林软穿了一件大码的黑丁恤,屈膝坐在窗台上看书,闻声看了过来。
黎芒差点把手机屏幕怼到他脸上,林软皱眉往后面退了一点,看完信息。
“然后呢?”
“然后呢?”黎芒难以置信地看他,“你对放假没有什么欢喜之情吗?”
“没有,睡觉去,十点了。”林软很无情地把他赶了出去,留黎芒一个人跟门板大眼瞪小眼。
黎芒鄙视了一会这个对假期没有敬畏之心的人,关掉了手机闹钟回房睡觉。砂糖橘已经睡着了,在猫窝里窝成一团。黎芒经过时摸了摸它的后脊,砂糖橘呼噜了几声,用爪子扒开了黎芒的手,然后又睡着了。
过了猫瘾的黎芒一下把自己拍在床上,拉上被子看着天花板放空自己试着入睡。
好在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