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一次糟糕的试探，暧昧情意流转全无，有的只是对于跨越边界的愤怒。
贺峻霖擦了下嘴角，“严浩翔，我从来没发现你是这样差劲的人。”
他擦了一下尤嫌不够，连续几次更是把那块的皮肤都揉红了，严浩翔刚举起了手，就见贺峻霖后退了一步，“别碰我。”
他没喝醉，酒精这种低级的借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脑子跟欠费停机一样，他只能低头认错，“对不起，我不碰你。”
今天江阳夏走后，贺峻霖如释重负，这么多年压在心底的积尘一吹而散，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松。
“昨夜你喝醉了。”贺峻霖陈述事实，“今夜你没有，严浩翔。”
灯一直亮着，“是。”夜晚使他的声音更加低缓沉闷，和他人一样了无生趣。
贺峻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严浩翔能从背后拥住他，低沉性感的声音萦绕在耳侧，他们转头就能接个吻。
“昨夜你喝的什么？”
“tequila.”
贺峻霖说：“我一直在等花开啊，严浩翔。”
心跳陡然加快，血液也在加速流动，严浩翔靠在墙上像是被锤子闷头一敲，思绪流转到过往，那时的贺峻霖对什么事物都难掩好奇之心。
大到严浩翔的工作学习，小到他的衣食住行，贺峻霖没成年那会儿见严浩翔喝酒，一定会凑上前去问一问：“严浩翔，你喝的什么酒？”
严浩翔松了领带，笑着说：“tequila.”
“什么味道？”
“甜的。”
贺峻霖吐舌反驳，“你骗人，哪有酒是甜的。”
严浩翔说：“没骗你，入口是甜的，喝下去是辣的。”
贺峻霖眼睛都亮了，“好喝吗？”
严浩翔点头，“好喝。”
从此，贺峻霖对tequila念念不忘，只是突然有一天他对严浩翔说：“我以后喝酒一定不喝tequila。”
严浩翔问他为什么，他说，“龙舌兰一生只开一次花，开花也意味着死亡，我不喜欢这种寓意，严浩翔。”
严浩翔笑他多愁善感，当时却并没放在心上。
而此刻的贺峻霖是在告诉他，他一直在等待花开，等这段无望的感情到达顶峰时像龙舌兰一样迅速溃败凋零。
门开了，又很快关了，贺峻霖走了，只剩严浩翔一人在原地伫立许久，这回没了动静，灯黑了没再亮起。
从此，他们的旧情一别而尽！
第二天中午，赵源带着他一早卤的猪蹄到了书店，一夜过去，贺峻霖脚好了些，走路虽然还是别扭，但总算没那么疼了。
天热，赵源不敢做太多，贺峻霖把饭分了赵源一半，“不要只给我做，你自己不吃，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
赵源把饭推回去，“刚卤好我就尝了，不用给我。”
贺峻霖戴了赵源给他准备的一次性手套，吃的有些狼狈，“你下次还是和我一起吃吧，一起吃饭更有食欲。”
赵源放开了，话自然而然出来，“敢情我是你的下饭菜？”
“哈哈。”贺峻霖点头，“是啊。”
书店最近生意少了些，但并不是没有，这会儿正是饭点，有些人会带杯最便宜的柠檬水去饭店吃饭，贺峻霖饭还吃完，客人就上了门。
赵源让他安心吃，“这个我会，你吃，我做就行。”
当着客人的面，贺峻霖不好多说，转头过去做了个口型，“真的？”
他脸上还沾着点卤猪蹄的汤汁，他自己大概没注意到，吃的跟小孩一样，赵源回了个口型，“真会。”
贺峻霖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他来的勤，连贺峻霖放东西的习惯都摸的一清二楚，动作熟练的让贺峻霖叹为观止。
他别的不行，记忆力尤佳，这是多年做生意下来的积累，一分一毫都要算清楚了，早期没注意的时候吃过大亏，现在这点习惯带到现在，不自觉就为贺峻霖做起了打算。
“你每日应该算笔账，最好每月做一次核算，你这店面开销不小，不要糊里糊涂把钱送进去了。”
贺峻霖实在没做生意的天赋，他明明清楚却还是不改，“我嫌麻烦。”
“那怎么行？你要……”赵源说到一半，又突然停住，“抱歉，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贺峻霖满不在乎，“没有，你也是为了我好，可是，真的好麻烦。”
赵源见过贺峻霖画画，有时候他带着悦悦看了一会儿，他就要赶去摊位上忙活，等一天忙完，来书店接悦悦时，贺峻霖还坐在画架前暗自苦恼，连人进来跟他打招呼，他都没什么反应。
这种人活在天上，明明高不可攀，现在却皱着眉说算账这点事情很麻烦，在赵源看来，画画也挺麻烦的。
他不太理解，只知道比起饿肚子，这点“麻烦”应该努力克服才是。
他终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让贺峻霖多吃些。
陆高逸下午才回公司，公司茶水一应俱全，可是这大热天的冰饮才是王道。
行政出去买下午茶，陆高逸看了一圈办公室，“常安呢？”
严浩翔盯着电脑屏幕，“送行政出去买下午茶了。”
陆高逸没个正形：“他是想搞办公室恋情了？”
严浩翔转头过来，“这是公司，注意说话分寸。”
陆高逸笑了笑：“那怎么轮得到他送行政去买下午茶？”
他就是故意的，严浩翔意识到自己被常安卖了，“我让他去的，行不行？”
“当然行。”陆高逸没放过他，“去贺峻霖那儿？”
“嗯。”
陆高逸凑过来，“你怎么不去？追人可不是这样追法。”
严浩翔只剩苦笑，“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我。”
陆高逸一脸幸灾乐祸地说：“老严啊，老严，你也有今天。”
他看着眼下青黑一片的严浩翔，那还有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昨晚一夜没睡？”
再挣扎也无意义，感情这方面，严浩翔承认自己的失败，“睡不着。”
陆高逸一向随意，“你这是打算放弃了？”
“没有。”谋定而后动，他不可能放弃贺峻霖。
等陆高逸走过来看到严浩翔的电脑屏幕时，笑意止都止不住，“老严，你这样被人拒绝是有道理的。”
电脑屏幕上不是别的，严浩翔写的正是关于和贺峻霖恋爱的SWOT分析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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