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诺了上官浅,宫远徵便整日都泡在了药房里,再加上他还要定期去风月阁拿情毒特需的药引,简直忙得脚不沾地。
还要为自己熬制安胎药。
宫尚角每每到了药房跟前都会止住步子,有时也不敢敲门打扰宫远徵,放下甜汤,或是新鲜果子,抑或是上新的小点心,便关上门轻手轻脚出去了。
待宫远徵研制出解药时已是十三天之后。
可那天宫门十分反常,除却早晨宫尚角送来的甜粥是从小厨房端出来的,宫远徵推了门出去也没发现什么人气,连一点儿烟火气都没有。
他刚想到宫尚角的卧房寻人,就见宫尚角着一身燕颔蓝劲装向他奔来。
宫远徵立马就知晓许是宫门发生了变故。
他们一路逃到密室,宫尚角叮嘱宫远徵不要出去,说完宫尚角就要离开。
“哥哥,我可以帮你的。”
宫远徵两只手并用抓住宫尚角的手腕。
“你身子不好,不要走动,等哥哥回来。”
“哥,拿着这个。”
宫远徵向宫尚角抛出几把小巧的淬毒暗器,形状不一。
“还有这些毒粉,实在无法胜出,撒过去就行。”
“不要恋战,哥哥。”
“好。”
后来宫门大捷,无锋被打散,其中的中流砥柱也死的死伤的伤,难以重振旗鼓,东山再起。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宫远徵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燃起铜行灯,沿着密道墙壁缓慢向外探,他将手抵在密道洞口,不敢随意动作,宫远徵自己对奇门遁甲本就不精,而宫尚角也只教了他皮毛,他便无法只凭着自己一人之力打开这宫门最高阶的密道机关。
大概已过了好几个时辰了,在黑黢黢的密道里,宫远徵只能凭借直觉感知时间的流逝。
外头的血腥味越来越来浓郁了。脚步声自远而近,却是愈加虚浮无力。
宫远徵既希望来人是宫尚角,又希望不是。
那伤便是只凭嗅觉,也是伤得极重的。
咔嗒一声。
门没开。
宫远徵不知门外人是谁,不敢轻举妄动,又熄灭了灯,靠在洞门上。
“远徵……”
是白玉兰酿酒。
“哥哥!”
“你怎么样了!”
宫远徵心乱如麻,失手打翻了灯。
哐当。
外面反倒没了声音。
“哥哥,我打不开密道机关……”
我要怎么救你啊。
宫远徵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哀情悲意倾泻而出。
泪珠如滂沱大雨时滚落在窗沿上的雨滴连成丝丝缕缕的线,雨不止,水迹也断不可能消失。
宫远徵摸索着那盏灯,一面擦着不断下落的泪,一面颤抖着尝试燃起灯芯。
“哥哥,你别睡。”
他哭得嗓子沙哑。
那门只打开了一条细缝,宫远徵便将自己所学的机关术都试了一遍,还是只开了一小道,他一遍遍喊着哥哥,企图叫醒门外不知状况几何的人。
宫远徵将侵蚀性较强的毒药都置在了洞门缝隙处,没成想却不小心弄伤了自己的手,他没有戴手套,那双特制的手套正好好安放在药房里。
毒药味道很刺鼻,充斥在宫远徵鼻腔里,他被熏得几近昏厥,可他不能睡,宫尚角还在外面,他的伤,还不知有多严重。
宫远徵当机立断咬破了自己的舌头,血腥味直冲天灵盖,他也清醒了许多。
一众人纷至沓来,宫远徵立刻警惕起来,却无能为力。
隔着一道门,又是一道门,他宫远徵和宫尚角的情谊总是那么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