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休息的怎么样？”梅塔特隆走进审讯室坐下。

“啊......”涅墨西斯疑惑地看着梅塔特隆，“我休息的不好。”

“没必要这么诚实”

“嗯。”

“梦到了什么？”

梅塔特隆打开文件夹，抽出一张纸。涅墨西斯发现，钢笔和上次的不一样了。

“梦到了小时候。”

“你十二岁之前都生活在能源工厂。”

“不对。”

“？”

果然，涅墨西斯的档案被人改过。

“我在工厂待过一年，十二岁的时候。”涅墨西斯想了想要不要把原因说出来。但他放弃了，反正梅塔特隆也会问。

“那之前？”

“和妈妈在一起，一起住在家里，再之前就不记得了。”

“住在外城吗？”

“我没去过外城。”

梅塔特隆皱了皱眉。

“你对住址还有印象吗？”

“反正是阿斯加德里就对了。”

“我知道，你对区划还有印象吗？”

“没有。”

“到能源工厂的过程还回忆的起来吗？”

“我妈死了。我被送到能源工厂。”

涅墨西斯歪着头努力回忆，他有很多事真的想不起来了。刚从梦里醒来，兰迪的血还在他的大脑中流淌，蔓延。

“什么都不记得！”

“抱歉，可是梅塔特隆，我真的不记得。”

“什么都不记得？”

梅塔特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他说不上来。他只能把涅墨西斯的话尽可能完整的记下来。

“你是怎么认识伽倪墨得斯的？”

“他来找我，带我回家。”

涅墨西斯说的是被卖到伽倪墨得斯家里还好办些。可伽倪墨得斯主动带走涅墨西斯，那时候他才十岁，一个十岁的孩子为什么会和能源工厂有接触？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不知道，我被管理员带到伽倪墨得斯面前。他很喜欢我，我就和他回家了。”

“他之前见过你吗？”

“我不清楚。”

“算了。”

“抱歉，梅塔特隆。”

“没事，你与伽倪墨得斯结婚是被迫的吗？”

“......”

“你是自愿结婚的？”

“我不知道。”

“我再问你一遍，伽倪墨得斯逼迫或威胁你与他结婚？”

“没有。”

“好的。”梅塔特隆记录好涅墨西斯的最后一句话放下了笔，“先这样吧，我会让人带你去做个体检。”

“嗯。”

梅塔特隆需要时间，涅墨西斯的档案人为修改的痕迹很明显。

八年前能源工厂有流露出发现神迹的风声。Arabot的调查组还没出动，消息就被压了下来。坊间有说法是被Mahanon的圣族Titan带走了。而伽倪墨得斯的家族在Mahanon具有绝对影响力。这中间怕是有什么关联。

就算不关Mahon的人什么事，但神迹被私藏对于Arabot（神的所在地）会是损失。

梅塔特隆需要拖延时间。

在梅塔特隆离开后，一位穿着白色长褂的女性走了进来，她长得很漂亮，声音清亮。

“涅墨西斯先生。”

她会这么称呼自己涅墨西斯感到很意外。这份礼貌让他紧绷的神经松了松。

她牵起涅墨西斯的手，握住。

“桑德枫，我是这里的主人。”

两人走出审讯室，走廊的装修很平滑，墙面是纯白的。四周除了一扇扇金属制的门没有任何装饰。涅墨西斯觉得这里亮的刺眼，但他找不到光源。只好眯起眼睛跟着桑德枫。

“梅塔特隆和我聊过你，希望你不会介意。”

桑德枫把涅墨西斯领到一个圆形的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台机器，和这里的风格完全一致：洁白，没有多余的设计。大小够一个成人躺下。

“涅墨西斯先生，请。”桑德枫示意涅墨西斯在机器上躺下。

在涅墨西斯躺下后，桑德枫就退出了房间。但她的声音仍可以传入房间。

机器的轰鸣声很大，连续，间断。

夹杂着人的短暂询问。房顶不见了，只回荡着没有鲜血的，合成物质的怒吼。

桑德枫看着面前的荧光屏，抿了抿嘴。

好干。

她拿起桌边的玻璃杯喝了一小口。数据由死亡的力量从远处传来，和魔法一样的科技让流动的血液变成干瘪的数字，再把数字也变得陌生，荒诞。

医生感到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