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诺克萨斯的军队与无尽的死亡一起降临初生之土,就连腹地普雷西典也遭受了战火的荼毒。但普雷西典的反抗似乎唤醒了艾欧尼亚深埋的狂暴野性,这股野性伴随着原著生命的怒吼粉碎了诺克萨斯人的不可一世。其中游荡在大陆各处的“影子”,在侵略者的军队中流传着,胆小的士兵整天整夜地失眠,除非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去死,否则就算在激烈的遭遇战后,也不敢同时闭上两只眼睛。
斯利安子爵的队伍在原始丛林中游荡。他的家族在长年累月的挥霍中早已没落,强烈而幼稚的虚荣心驱使着并不善于战争之道的他来到艾欧尼亚,在战场之外为老国王达克威尔搜刮一切让人目眩的魔法遗物。丛林中被侵犯领地的野兽向队伍发起了攻击,子爵在惊恐中叫嚷着,胡乱挥动家传长剑,于是,这支由奴隶,家仆,雇佣兵组成的本就毫无凝聚力的队伍被一头野兽冲散了,子爵在逃离前甚至都没看清那只野兽的样貌。现在,子爵身边只剩下了两个比较忠心的家仆,三个已经累的虚脱的奴隶,还有自己胯下惊魂未定的老马。
虽然是正午,阳光却被浓密交错的树枝和树叶阻挡了,阴影错乱地散落在泥土和岩石上,从林成为了正午时的谜幻梦境。“卡尔,叫那三个东西去给我找点水吧。”离开了熟悉的大宅,斯利安子爵对于自己的仆人突然有了同情,就连说话也开始带有谦卑了。忠心的仆人没有回应。
子爵生气地叫醒了打瞌睡的盖特“卡尔去哪了?”“不知道,可能去撒尿了吧。”“喂!你们三个去找水!”说着,斯利安便起身转悠起来,就像以前巡视自家的猎场一样巡视他们刚刚歇息的草地。意识到自己无事可做后,斯利安便又回到了自己刚刚躺的草窝旁躺下。突然他感到手边有些湿润,他以为是什么生物的粘液一类,便厌恶地把手放在裤子上擦拭。等他反应过来时,手和裤子都呈现出大片的红色,身旁黑色的泥土早已被大片鲜血染红了,由于嗅觉被自己身上的血和汗液的臭味所污染,所以直到刚刚子爵才察觉到自己身边的血液。
他先是诧异地瞪大双眼,双手在身上不知所措地摸索着,像是在确认这血不是从自己身上偷偷流出的。当他意识到这很可能是可怜的卡尔的血时,恐惧揪住了他。卡尔在自己的身旁被杀害,就连尸体也在没有人察觉到的情况下消失了。他深深地吸气,让自己不叫喊出来,好像这样,潜在的猎杀者就不会察觉到他的存在。
接着,子爵疯也似的向盖特和三个奴隶离开的方向奔去,恐惧的刺激让他难以控制自己的双腿。“救命!救命!”子爵的声音在静谧的丛林中显得刺耳。突然,子爵被绊倒了。爬起来后,他意识到那是盖特的尸体。于是他又一次被吓得瘫坐在地。子爵的脑子已经在恐惧中陷入停滞,他逃脱险境的本能被暂时地击垮了。在子爵无意识地盯着尸体,还没有察觉到尸体的异样时,盖特的头颅垂直地掉到了子爵的脚边。恐惧彻底击垮了他,他的大脑被发麻的神经挤压,四肢控制不住地抖动,歇斯底里的喊声甚至惊吓到了与他分开的雇佣兵们。斯利安子爵失去了意识。
多年以后,当子爵再次回忆这场遭遇时,他更多地把这件事归咎于恶魔或者神灵的恶意,或者是当地的保护神对侵略者的警告。每一次聚会上,他都要一遍又一遍地谈及艾欧尼亚丛林中的恐怖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