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二〇二九年六月二十六日
※地点:水枫路六号街九泽小区三号楼一单元六零六室
※人物:谢酎,林旀
※第一幕
“醒醒”林旀神情紧张,一边把湿毛巾搭在谢酎的头上,一边抵住身后的铁柜。通过呼吸传递的温度随着距离的拉进而愈发明显。无数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不断地重组填充。当时谢酎昏倒在地,莫笙举起肚子里那个没有实体只有一双小手似真人的孩子,亦步亦趋地跟着林旀。林旀没有多想,可就在他伸手去扶谢酎的时候,莫笙居然调转方向朝墙壁的那只眼走去。林旀想要叫住她,地面却然出现了塌陷,“莫笙,小心!!”林旀反应极快地抱住谢酎,而结果就是两人一齐朝下坠落。莫笙站在塌陷口的边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鲜血染红了碎裂的瓷砖。透过被划烂的红色布料隐约能看出其衣裙原本的颜色——白……
林旀本以为他们的生命就到此为止了,可当他睁开眼,却发现他们不仅没死,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谢酎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毫无反应,林旀把手放在他的额头,温度有些不对。简单观察了四周的情况,墙上的钟表显示,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四点五十分。好在厕所离得近,他把谢酎扛到沙发上,就去拿东西给他降温了……
“唔……老林,这哪儿?”
“不知道,门被锁了,你怎么样,头疼不疼?”
“没事儿,不疼,内个……莫笙,怎么样?”谢酎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眼神故意错开,用略微粗重的呼吸去掩盖语气里的试探。
“她,还在那里,我们恐怕是被……额,想不到合适的词”
“没事,老林,咱俩还在一块就成”
“嗯,本来以为今天我们就要凉凉了呢”
“幽默” 谢酎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出一个洞来,“你说,有机会的话今年过年,咱去看看我林叔啊”谢酎吸了吸鼻子,莫名感觉眼睛发酸,张开手臂就要抱,“老林,我抱抱你呗”
“大男人……好,抱抱”林旀察觉到他情绪不对,也没多问什么,只是回应了他的拥抱。
“好感人,那就留下来陪我一起玩吧”
一点点剥开假面,细小的绒毛在石膏上留下微星的小孔。白发垂地,血珠滴出七窍。丧失水分的花瓣,枯萎着将它推向死亡,蜜蜂和蝴蝶,诉说着被它招引的爱恋。
“尊贵的客人,请猜猜看,为何是花恋蝶而不是蝶恋花。”
没有人爱我,但所有人都希望我爱ta;自私的你我无法在封闭的房间里生存,氧气愈发稀薄。你的死亡,是我的偷生。多次苟且,我终会与你共眠 。来者不拒的食人花,菟丝子会杀死它所依傍的真主。爱情是最寡淡且无用的东西。像蛇一样的我,经常会弄丢自己的爱人。
尚且湿润的污泥,贴着树影,藏着踪迹。 我喜欢让食物塞满我的嘴,明明胃已经无法承受了。当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知道,你会让我一次次饱腹。
头发悄悄缠上他们的四肢,少女捂着眼,唇印在手腕,墨绿色的长衫拖着地。毫无知觉的猎物会被猎人用利刃杀死。索取你的珍贵之物,用你的生命作为火种。剥夺你的生命,用你的珍贵之物交换和平。真善与伪善,世界的度量衡,时间之汐,画等。
“ 五感被封锁后,你是否还会信任我。”视觉、嗅觉、味觉、触觉、听觉。还来不及恐慌,悲剧就已经尘埃落定了。大楼像是在一瞬间轰然倒塌,谢酎贴着林旀的耳朵,短暂的十三秒,多维空间重合后疯狂撕裂,“抓紧我”
“你们两个也许会给我带来惊喜。不过,爬楼梯去吧”白怜月先是戳了戳谢酎的手链,后又半搭着眼,打开门把两人丢了出去。白怜月拍了拍裙子,扭头就走,结果被林旀踩到了头发,嗷了一声,转身剜了他一眼,感叹自己跟两个啥感觉没有的人较什么真儿,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谢酎挂在林旀身上,林旀面无表情地被白怜月拽着走。“两个熊瞎子,一个留头强……”
一个橙色球状砸在白怜月的胸部,弹了两下,最后滚落在纸壳上。“带我新交的小男朋友去哪儿?”黑发及腰,公主切。剑眉,丹凤眼,山根弧度优越,高鼻梁。厚度适中的唇,一层暗红的口脂。黑色皮衣,脏粉色露脐装,牛仔超短裤。红白渐变丝袜。黑皮红底高跟鞋。“D姐?”白怜月戳了戳手,双眼放光。乖乖弯下腰去捡橘子。
“谁准你按尺寸取外号的,没礼貌”
“你还乱扔橘子呢,浪费食物哦,红小姐”
“呵,送你吃了”红若野挑了挑眉,向前一步勾起她的头发,“拿好了”说完就伸出手用指甲在橘子上插了个笑脸。
“这俩,哪个是你现男友”
“那个小傻子”
“你说他啊”白怜月搭上林旀的右肩,轻轻往前一推,笑眯眯地说,“我要你新买的洗发水”谢酎搂着林旀,下饺子一样去“投怀送抱”。
红若野勾唇一笑,凑近看了又看,指尖轻轻划过林旀的手臂。在白怜月的注视下,吻了吻林旀身后谢酎的脸,“不给”
“啥??……又幸福了你”
“你做的?”
“嗯,我本来想让这俩人去爬楼梯”
“给我吧,我有新游戏要玩”
“一瓶洗发水”
“成交”
“要少了……”
“这还少”红若野握住白怜月的手,对视一眼,“让他俩先去爬楼梯,再送我房里”
丧失五感的两人被安排到楼梯口,由于迈的脚不一样,几次差点摔了。
“又瞎又聋,我怕是死了哦,老林”
“这是在上楼?谢酎……别捏我腰”
“不是,莫名其妙被透明人袭击了”
“谢酎你不会在叽叽喳喳吧”
“自言自语,让别人看了不知道的以为咱俩是神经病”
“红小姐,你有必要对他俩这么上心么,还亲自盯着……看看我呗”白怜月一边给自己编辫子,一边委屈巴巴地接受红若野的投喂。“橘子还蛮好吃的嘞”说这话的时候她有些难过,以前红若野送给她的橘子都因为舍不得吃,被放到腐烂了。本就受欢迎的她,有了男朋友之后橘子更是轮不到自己了。
“好”红若野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纯白的长发编成辫子,像麻绳一样绑住腰。
“他有什么好,再说,你要实在无聊,不能和我谈么……”
“嗯”唇齿相依,藕断丝连。眼神里遍布旖旎缱绻,肌肤紧贴,灯光漫延,“和你谈”红若野搂住她的腰,向上一提,将其揽入怀中,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我还没谈过女朋友……”
“现在不是谈了么”
“是,女朋友”
林旀和谢酎好不容易到了七楼,呕吐感和眩晕感就强势袭来。眼前明亮了起来,谢酎下意识擦了擦脸。林旀捂着嘴,手指蜷缩。
“我滴个老太太吊脚”
“老太太吊脚……老头子肯定有低保……”
“老林,我又行了”
“看样子,是恢复原状了”
“楼梯呢,我那么大一个楼梯呢”
“没了,我们好像回来了”
一个红包从林旀的口袋里掉了出来,谢酎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就被林旀抢先拿了,“来路不明的红包”
“打开看看”
“……头发,和一枚铜板”
“好穷”
“铜板上交国家,头发送理发店”
“哦”
童男童女,一对小纸人出现在客厅中央,不知道哪里飘来的纸钱从地板上铺出了一条路,“新郎官,娶新娘,红衣裳,泪断肠”,除了客厅和厕所其它屋子都被上了锁。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少女蹁跹而至,温柔似水,“两位郎君莫嫌,小女已备厚礼。”
“你哪位?”
“你可以叫我对子,想知真名,要先交份子钱”
“雌雄同体?份子钱交多少”谢酎摆弄着铜钱,笑眼盈盈,“还以为她要你给她当新郎官嘞,老林”小声调笑,手肘相碰,成功收获一枚白眼。
“不错……至于钱么,只收两位一条小命即可”
“一人半条可以不?”
“可以……不过,你们是夫妇么?”
“嗯”林旀一把搂住谢酎的肩膀,眉头微皱,轻声安抚谢酎,“别动”
“那——先吃席再交钱~现在是下午五点二十分,刚刚好——两位,跟我走吧,我们马上开席”
……谢酎和林旀穿着宾客服,颠啊颠地被小纸人们抬去了婚宴。 葬礼似的婚礼,地上躺了一群尸体。尸体被长木板压着。木板上放着一盘盘山珍海味。林旀和谢酎面不改色地往前走。等走到仅有的两把椅子前,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大红色。画面闪烁,喜堂变戏堂。
敲锣打鼓,好戏开场。
“我这木偶怎么样?”白怜月晃了晃腿,看着水镜里的画面,“皖燕那儿买的”
“确实不错,话说,梁君带皖燕去找韩医生,他家那份饭得放馊。”
“哎呀,在馊之前找人带去喂流浪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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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