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 ,怀温而养。因魂玉砌,嗜血还春。梅玉生香,水绕冰肌。玉裂诛人,碎骨彻心。”——『玉生香』
哪里是什么婚礼,分明就是演出。座位上只剩下两个纸人,戏台子搭好了,所以——命不由己。
观众依次入座,这场电影只给两个人看。并非你我,而是他他。
情绪化的世界,习惯被恶意笼罩。 如果你看不透假相,那你就会深陷戏剧。
女孩儿们的诡计,总是不抱有杂质的 。她们只单纯地想要捉弄你。
总会有人想尽办法要摧毁你,而你也不愿做待宰的羔羊。
燃烧的香烟已经无聊透顶,被丢弃在医院门口的孩子,襁褓不知所踪。
命运的齿轮生了锈,所以在它们的转动中,身体会变得血肉模糊。
谁在呼唤你的姓名,我们是挚友还是亡命旅途里不期而遇的乌合之众。
当你捡起匕首,划开我罪恶的假面时,你就终将会明白,你不是我的救星。
要知道冷血的种子早就深埋土地。
你透过我看向自己,脚趾早已经被污泥蚕食。如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我的好兄弟,你是否记得我们的相遇……
“ 一个谎话需要用更多的谎话来圆。”
我问我自己同样的问题,我对我自己说同样的谎言。你是我的失而复得。几经波折,月光如瀑。冰凉的手铐带不走温热。我的灵魂被困在这副华而不实的皮囊里。烈火烹油,心跳如鼓。夺去我的理智,我需要你为我保守秘密。洗尽铅华,往日种种。没有谁愿意在人间炼狱里待太久,除非其中有他的天堂。
“天堂里也会有你这样的人嘛,又或者是我诱惑了你。”
——谢酎垂眼看着脚下的水慢慢往上窜,密封的玻璃箱,有限的氧气。林旀双目紧闭,头抵着玻璃,唇色泛白,呼吸急促。
“想要活命的话,就做出选择吧”充满恶趣味的机械音从密室上方传出。
一米九三的谢酎揽着一米八八的林旀,像两棵松柏交缠着生长,刺破苍穹。
“选择?当然是一起活!”
“氧气会不足哦~”
“那就让他活。”谢酎左手握紧用力地捶向玻璃,意料之中,没有丝毫裂痕,水反而涨的更猛了。
鼻尖被熟悉的香味悄悄环绕,冷水刺激着皮肤,毛孔渗出薄汗,手臂忍不住颤抖。头脑一片混乱。想要睁开眼,却被黑暗扼住脖颈。呼吸不畅,掌心贴紧他的唇。慢慢靠近,睫毛轻扫,“谢酎……不准……你是傻子嘛”林旀嗓音沙哑,眼眶通红,坚定地握住他捶打玻璃的手,“你要活,好好活!谢酎……”
谢酎用舌尖轻轻划过他的掌心,看他触电般地松开手,挑眉一笑“大不了死一块嘛,老林,你跟个小媳妇儿一样~……别哭”
“你眼花了”
“骗人,难不成是我哭了?”
“是,你哭了”
谢酎笑眯眯地擦了擦眼泪,神色自若,“我说你怎么变模糊了呢”
“把我无视地很彻底嘛,友情提示,死掉的人会被我做成木偶哦”女声男身,头颅被他托在手上,眼珠转动。割裂处不断地向外冒血,血滴在鞋尖处,数秒就变成了黑色的百合。 “谢酎,林旀,生门死门,你们自己选——这四面玻璃有一个玻璃较为脆弱,一人选两面,看谁运气好~”
几番慎重,终为虚设。
生死之间,我会用我的独木桥去铺你的阳关道——“林旀,到最后,已经一无所有的我,似乎只有命能给你了……”
“今日幸运儿——谢酎,能被主人做成木偶可是天大的荣幸。”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沾了沾血,在玻璃上画了一个笑脸,“至于你,林旀,你将离开这里,并且暂时无法和他见面……不得不说,你很倒霉,因为你有可能会永失所爱~”
话音刚落,魔术临近末尾般的情节,林旀到了玻璃箱之外。他与谢酎对视一眼,默契地看向“异己”的位置,可是转眼之间,那里却只剩下了一朵黑百合。
里面的水已经到了谢酎的腰腹,林旀无心去管其它,他拼命地捶打自己选中的那扇玻璃,直到渗出的血液在上面留下痕迹,一下一下,不肯,也不敢放弃哪怕一丝希望,“别怕,哥哥带你走”
被人生随意挑选出的拼图碎片,却意外的契合。 谢酎伸手抚摸玻璃,扯出一个林旀再熟悉不过的笑容,“老林,没用的……我都替你手疼。”
“小时候一打雷,你就哭鼻子……哪次我安慰你,你都这样笑……逞什么强,谢酎,小心我……”
“没有人管着我了,我爸和林爸都不在了”
“……我在啊,哥哥在,别放弃……出去我给你买糖”
“我不是小孩子了”
红丝绒幕布自上而下慢慢盖住玻璃箱,林旀想要扯开,但……“你们到底是谁?我绝不会允许你们带走谢酎,混蛋!要抓抓我,不要……阿酎!!”
“哥,你出去了,要万事小心啊。我要没了,牌位就刻,宇宙第二大盗帅哥”
温暖的笑容喜欢待在胸腔内的那颗心脏中。就像美好的种子喜欢在幸福的土壤里发芽。
我见你的时候瞳孔会放大,我死掉的时候瞳孔也会放大,所以亲爱的,请不要为我难过,因为今天你会收到我双份的喜欢。
“阿酎……不要……我求求你们……”无力感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一下地割裂他的灵魂,带走他全部的信仰。“阿酎……”林旀用力地拽着幕布,随着玻璃箱高度的上升,布料越来越少,掌心越来越红。
“ 为爱而死,便是在爱中永生,告个别吧,两位~”
“哥,别人就是仗着你脾气好欺负你,硬气点。还有我银行卡密码,你知道……哥,明年有可能不能陪你过生日了……生日快乐啊!”
“是我们的生日……臭小子,不准放弃,哥哥会带你一起走。”
林旀张开手臂,看着趴在玻璃箱底部的谢酎,眼眶一点点变红。
“哥,走了~”
等到他的身影在林旀眼中彻底消失,就是泪水决堤时。
什么是宿命呢,我好像总是没办法改变灾厄的运行轨迹,我是木偶 ,从被主人制造出来,到如今强行将他们分离 ……我没有姓名,没有心跳,我只知道从他眼眶里流出来的泪水,是代表悲伤的。
他们是彼此的爱人吧,爱人的拥抱总是严丝合缝,紧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理智溶解在由潮湿和体液混杂成的情绪里,加重得以喘息的爱意。
主人说,我的头颅,是要滚到爱人脚下的 ,我没有爱人,也不喜累赘。时间的骨骼,发出咔咔的响声 。我站在牢笼之上 ,祈求着有人能化解黑百合的怨怅。
这场电影终会走向结局,因为对子在光点之外,已等候多时 。
“我不会后悔我做的决定,因为在一开始,我就没有给自己留退路。”
“我没办法忍受漫长的死亡 ,你知道的 ,我是个急性子 ,所以,我宁愿要这短暂的痛苦。”
世界早已厌倦亡魂 ,而我是行走在其中的活人 。
谢酎被无名遮着眼跪在红若野面前。 见他这幅小模样,白怜月拿起口红在他脸上写了个“crazy boy ”,并在尾端画了爱心。
“亲爱的,欢迎回到我身边。”
“哈?若野?”
白怜月宣誓主权地与红若野十指相扣,两人手上如出一辙的戒指直接让谢酎目瞪口呆,“呃,恭喜恭喜,百年好合”
“林先生,这边请”对子鼓了鼓掌,递给林旀一张喜帖,“份子钱交完了,那林先生就跟我去参加宴席吧”对子余光瞥到他流血的手,眯起眼睛,掩唇故作惊讶,“当然,包扎伤口最重要”
“谢酎呢,他会怎么样”
“林旀呢,他会怎么样”
“他不会有事的,我们可是很守承诺的”
对子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谁知道呢,林先生,你只需要吃好喝好,然后拿了礼品离开这里即可”
林旀垂着眼,拿出口袋里的黑百合,“……这个,你认不认识?”
“这个啊,不知道呢,兴许是某人不小心遗留在此地的吧,怎么,你们有仇怨啊。”
“嗯,不共戴天”
“是嘛——可是,林先生大可不必这样凶狠地看着我,小生什么都不知道哦,好了,走吧。”对子挥了挥袖子,一条暗门打开,尽头灯火通明,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宾客盈门,神态各异。酒席完备,山珍海味……
林旀包扎完伤口,被推搡着坐到宴席的主桌。明明是不常见的美食佳肴,却让他觉得味如嚼蜡。
谢酎走出房间,一个人背着两个人的东西,大步走向楼梯口。看见傀炽两人还打了个招呼,健忘的两人见他从红姐房里走出来,还笑嘻嘻的打趣了几句。
看着熟悉的楼梯,谢酎却像一艘在海上迷失方向的小船。
“ 明明一样的,怎么又不一样了 。”
谢酎迷迷糊糊地下到三楼,看到梁君抱着皖燕跟一个穿白大褂的人道谢,就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
“哎,小君,你哥哥最近工作状态好了很多,失眠得到缓解了么 ”
“嗯,确实好多了,谢谢你,江医生”
谢酎录了关键信息,见他们的聊天到了尾声,怕被发现 ,又忽然想到了莫笙便重新回了四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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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