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二〇二九年六月二十六日
※地点:水枫路六号街九泽小区三号楼一单元四零五室
※人物:谢酎,林旀
※第三幕
林旀从水牢里醒来,头痛欲裂的同时还发现胳膊被迫高高举起,铁拷囚着双手。上半身不着寸缕,微凉的风拂过红樱,腰腹忍不住颤了颤。眼神迷蒙,睫毛湿漉漉的,“唔……”及腰的金发随着林旀的挣扎时不时蹭过他的皮肤,遮盖隐私的围腰被水浸湿了一半,湿哒哒的,本来分开站立的腿不自觉夹紧。水面反射出的光斑在他全身游走。林旀闷哼一声,眉头蹙起。“还不算太遭……”水牢的水还算干净,到大腿的二分之一处,不会让他过于难受。
冰凉的地板刺激着腰背,迷迷糊糊中被卷发磨着耳朵,痒痒的。头好像被什么闷住了,指尖慢慢摸索,睫毛微动,较为粗糙的纸面映入眼帘。谢酎猛的坐起身来,“这什么鬼?”此话一出就迎来了这里其他人的注目,谢酎抬头一瞧,一群人围在自己周围,担心、鄙夷、愤恨的情绪在一瞬间砸向谢酎,他忙用那张纸遮住脸,由于配了图,勉强推测出那是一张菜单;长长的菜单上写了一堆难懂的字,“不是,出国界了?”
“嘿,厨师,你如果想要继续待在那儿的话,我想不止你的工作,你的脑袋也得丢失”
“笙姐?!”
“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叫安卡洛玫·迪勒修斯。厨师,尽管我并不情愿,但我得辅助你工作,来赚取微薄的口粮。要知道主人将你从斗兽场里捞出来,是因为你的自大发言。你最好小心点,servus”
“好吧,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叫我迪勒修斯,厨师”
“哦,那你有没有见……”
“没有,好了,宴会需要你,为你的小命想想吧,来吧,快点和这里的其他人一样。我就负责盯着你”
“这也算辅助……”
将切掉面包皮的小麦面包放到牛奶和鸡蛋的混合物中翻滚,后夹出放到油里煎炸,最终再淋上蜂蜜。
将一只被射杀的火烈鸟,拔毛剥皮割肉。把它的肉烫熟、洗净、调味,放入锅中;加水、盐,莳萝、少许醋,煮至半熟。放韭菜和香菜,再加一些葡萄汁或葡萄酒上色。把胡椒、小茴香、香菜、激光根、薄荷、芸香等放到研钵中捣碎;淋了醋,加入枣子和红烧火烈鸟的汤汁,勾芡、过滤,把酱汁淋在完成的菜品上。火烈鸟肉用胡椒、香草、枣子、蜂蜜、酒、肉汤、醋和油来调味,再进行烤制。
鸵鸟肉先用胡椒、薄荷、小茴香、韭菜、枣子、蜂蜜、醋、葡萄酒和肉汤调味,再用油和高汤煮熟。鸵鸟肉用胡椒、百里香、蜂蜜、芥末和醋来调味。
通用胡椒、芹菜籽、薄荷、蜂蜜和醋稍微调味,再腌制、烧烤、油炸,或者放入砂锅内炖煮。在猪腹里塞满馅料,煮熟后烘烤,并用胡椒、酒、盐水或芥末调味。母猪乳房切块后煮熟、加入同样煮熟的鱼块、鸡肉块和其他肉块,均匀地切碎,再仔细调味。另外在研钵里将胡椒、独活草等捣碎,淋了肉汤、酒、葡萄酒和少许油,再倒入碗中,加上鸡蛋液加热。当混合物变稠后,与肉块混合。把它们和煎饼一层加一层地放到金属模具里,撒入油,盖上模具。烘烤出锅,最后撒上胡椒。把猪肚掏空,然后塞入猪肉、猪脑、鸡蛋、坚果和调味料,煮至半熟,打开猪肚,放入面包屑搅拌均匀,继续烹煮。
芜菁煮熟后淋上油和醋拌匀或压碎,再和香草混合制成汤,然后加入海蝎子、小茴香、月桂果和藏红花等一起煮。
鱼肝通常与其他动物的肝脏混合作为食物。 把鱼肝压碎,和胡椒、油混合,加入野兔、羔羊或鸡的肝脏。一起压入模具中,烘烤,然后淋上油。
制作卢卡尼亚香肠:把胡椒、孜然、香草、芸香、欧芹、调味品、月桂果和肉汤混合捣碎,再加入新鲜猪肉沫、胡椒和坚果,最后全部塞到肠衣,挂起来烟熏。切片,加盐、芥末、野鸡汁和小茴香食用。
萨拉卡卡比亚、坚果蛋奶羹、芦笋羹、炸龙虾丸子、松子酱溏心蛋、杜尔恰里亚、甜杏仁和甜栗子……
尼柏斯·修普洛斯半眯着眼斜躺在长塌上,女奴将葡萄喂到他唇边。关系相近的奢靡贵族分坐在沙发或橄榄木椅上,各自寻欢作乐。锣鼓、象牙号、罗马角号、颤音笛……乐声绕耳,诱人沉沦。长榻和靠背椅的扶手、椅腿被雕成动物的四肢形状。 大理石和黄金为主要构成;雕花、镀金和宝石装饰;金银线条镶嵌,奢华美丽。 “把我最近新买的男奴领上来”尼柏斯坐起身来,把葡萄咬在嘴里。脚撵了撵红丝绒地毯。
林旀不情不愿地被人拽出水牢,手腕上勒出了伤痕,头发披到前胸。虽然脚步踉跄,背却挺得笔直。刚进主殿,就有人准备抽他一鞭子逼他下跪,林旀咬着牙,抬眼欲说,却被人抢先,“谁给你们的胆子,滚出去”深红色的适身长袍,水晶垂饰。肤色偏白,脸颊红润,褐色的垂肩卷发,前额平滑,眉眼深邃,鼻梁略窄呈勾状,唇瓣红艳,下巴圆满。身材匀称,线条明显。
林旀呼吸一滞,没来的及反应就被人捏住下巴,“他们也不知道给你打扮打扮”尼柏斯挥了挥手,几个女奴拿来了镜子、头冠和一件样式简单的淡粉色的长袍,“我叫人给你打扮,怎么样?”
“这……在哪里?”
“这里,我看着你”
“……”
“不愿意,那就到别处去吧”尼柏斯抬脚踢在他的左臂上,却被林旀下意识握住脚踝。尼柏斯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突然笑出声来,“fatuus~”他伸手戳了戳林旀的心口,“松开,如果你想享受女奴待遇的话……”
林旀大概缕清了现在是什么地方,于是立刻松开手。尼柏斯的表情在他低下头的一瞬间变得阴沉难测,“把他带下去吧”过了不久,被仔细包装过的林旀再次被送回了尼柏斯身边。“Jocale”尼柏斯好心情地摸了摸他的金发,眼神落在他戴的项圈上,“多漂亮,蓝宝石一样的眼睛,你是希腊人么?”
“……”
“主人,菜品已备齐”
“那就开场吧”一盘盘被金器盛放的美食挨个落到了餐桌上。桌布垂在地面,红色的樱果散布在褶皱之间。
“我丢,老林”谢酎站在殿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被装扮地像金发女郎的搭档。迪勒修斯忽然出现在他身后,悠哉地看着他,“进去啊,不然还要主人亲自来请你”
“进去?”谢酎跟在迪勒修斯后面,脑子里全是她之前说的那句话,'惹恼了主人,我想你过得不会太完整'。
“尊敬的主,望你能享用到美食之乐趣。”
林旀被尼柏斯搂在怀里,一脸生无可恋,直到听到谢酎的声音,眼睛瞬间就亮了,扭头看向他。四目相对,两人差点绷不住了。迪勒修斯故意掐了他一下,谢酎直接就喊出来了:
“嗷”
嗖的一下,谢酎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左右一瞅,林旀一脸羞耻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莫笙擦了擦嘴角粘着的米粒。就在三人尴尬之际,房间的墙壁开始震动。良久,墙面上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线。谢酎抬脚准备去看看。 砰砰,几只鸽子飞速撞向玻璃,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趁此时机,墙壁上的线条增生的越来越多,最终组成了一只硕大的眼睛。林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身体除了头部都不能自由行动。莫笙则像着了魔一样,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刺向肚皮。刺啦,裙子被划开了一个大口,一双小手扒开肚皮,婴儿的啼哭声回荡在房间里,和古罗马的乐曲混合在一起。
“鸽子?”谢酎晃了晃头,再看时,哪里有什么鸽子,只一双血手印。冷气吹在他的耳畔,像一双大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墙壁上的眼睛转了转眼珠,它慢慢地突出墙壁,流下血泪。窗外光线慢慢恢复,谢酎转身跑向林旀,清鲜的空气逐渐被腐臭味代替,空间似乎发生了扭曲。一只头冠从头顶上掉下来,叮当,落地的一瞬间,房间彻底变了样。
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敞开的大门,倒在血泊里的两人。谢酎伸出手,下意识想要救人。却发现自己的手变成了爪子,张开嘴,听到的却是一声猫叫。瞳孔变成了圆形,巨大的恐惧席卷全身。琥珀色的眸子像被踩碎的弹珠,泪水滚落。婴儿的哭声从女尸的身上传来。小猫跳下软凳,跑到声音的来源地。脆弱的小婴儿脱离死去的母体存活了下来,他抱住母亲的手,贪恋着最后的余温。
“谁来救人,救命啊……救命……” 谢酎的灵魂在小猫的躯壳下大声地呼喊,试图让更多人听到,试图能叫人来救救他们……可是都无济于事,难言的痛苦。无力感让他的心情变得压抑,到后面,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婴儿。“我要怎么才能救你……我要怎么办啊……”在看到他右臂的胎记后,谢酎的脑子里有一根断掉的弦被瞬间接在了一起。
他凑近他,盯着那个熟悉的印记。过了一会儿,得不到回应的小婴儿放生大哭了起来,谢酎为了哄他,便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此时,接到路人报案的警察冲了进来……
“林警官……您真的打算收养这个孩子吗?”
“嗯”
“以后,他就是我的亲儿子”
“那名字想好了吗?”
“林旀”
小猫趴在小婴儿的身边,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那个身穿警服的年轻男人,谢酎曾在林旀的卧室的全家福上见过,正是林旀的父亲,本市公安局知名刑警——林敬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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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