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江鹤带着社交悍匪舒玉希去镇上借阅相关卷宗,秦枳弦则领着舒玉黎和费酥在村里“闲逛”。
途中遇到刘垚,他倒是热情,主动提出担任向导和中介人这一职。
几人走走停停,这一路上碰到不少人。
村里人看到他们很是热情,毕竟他们是可以拯救村子的恩人,是救命稻草。
其中一位大婶看上去面色憔悴,正在挑拣自家架子上的干菜,见到他们更是红了眼眶。
“小仙师,你们可终于来哩!我那可怜的女儿没能撑到你们过来就被……就被掳了去,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她哽咽着,胸腔大幅度起伏,一副悲痛不能自已的模样。
“求求小仙师们务必抓住凶手!”
舒玉黎一副医者仁心的样子,关切道:“大婶,我观你气色极差,应是血气亏空所致,还是不要这样大喜大悲为好。”
费酥对这些遭受厄难的人感到悲伤,但并不能做到完全的感同身受,也就不知道该从那个角度安慰的好。
她对此感到心烦,心里还装着案件,眼神无意识朝着四周看去。
这一眼,还真让她看到了一点不同寻常。
一个妇人,她所在的房子旁处有些古怪。
因修炼而变得更加清晰的视线落在墙角处,红的白的碎屑四散零落,只能看见一些点点嵌在黄土里,窗上还贴着被撕扯掉大半的红纸,像是娶亲时贴在上面装饰的。
这让她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间房子。
她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退了一步,来到刘垚身侧,轻声问。
“刘垚大哥,旁边那户人家是办过喜事吗?”
刘垚先是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之后听到她的问题没立即说话,像是在思考,没过一会儿就回答:“半月前村里有过喜事,是音娘和隔壁村一个地主儿子的婚事。”
“音娘?”
“就是那户人家的女儿。”
“好,我知道了,谢谢刘垚大哥。”
在场的秦枳弦和舒玉黎都听到了身后两人的对话,在对视时舒玉黎轻抿了一下嘴唇,这像是什么什么暗号,秦枳弦在看到时低着眼睑。
随后转过身去,拍了拍费酥的肩膀。
她撇头看到自家师姐的眼神,微不可察地点头,随后不动声色又朝那个方向看了眼。
“大婶,我们会尽力的。”等舒玉黎做好最后的安抚,几人得以继续向前。在离开之际,秦枳弦的眼睛转向那妇人的居所。
那妇人头上已是大半花发,佝偻着背,看上去年岁已高。
“这是老来得子?那人看上有五六十了啊。”舒玉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由问道。
“不是,她不过三十八而已,只是家中出了事才会如此。”
“可是因为案件?”
刘垚罕见地沉默了,他摇摇头,叹了口气:“不是,因为亲人去世了。”
秦枳弦心中了然,这红白事都凑到一块儿,也不知道那妇人心中到底会怎么想。
后面遇到的村民被问道对凶手的猜测时,口径倒是一致。
“俺也不知道啊,村里人都热情得很,跟一家人似的,结仇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呀。”
“街坊邻里都是熟识,咋子可能会这样,先前从来没有过的哩!”
“可不是?!我看那鬼怪就是外面来的,专来找事。”
家中丢失女孩的泣不成声,话里话外都是拜托他们抓住凶手。
一两个人这么说还可以理解,但这一路上都是这样的。
若不是巧合的话,那就值得深思了。他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外人干的,至于这外人所指的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秦枳弦神色一凛,她隐晦地瞥了眼站在人群外的刘垚。
说起来,村子里的人都有口音呢。刘垚这板板正正的官话太过突兀,让她起了点疑心。
但这一点未免也太明显,太刻意了,不可能那么傻吧,又或者是混淆视听刻意为之?
这些村民口径这么统一的背后又是受了什么人的指点,他们说这意味不明地话是不想快结案了?
秦枳弦觉得还是甩开刘垚单独调查的好。
“你们说的那个见过凶手的人在哪?方便见见呀?
此话一出,村中人神色各异,一人指了指东边说:“就在东边第一个路口左边最边上的一间。”
奏积弦见他们的神色明显不对劲,多问一嘴:“这个人怎么了?大家怎么都这副样子。”
“这人有些那门。”舒玉黎突然插了一嘴,他方才想到昨天见的那个人,加之村民的表现让他的内心更加确定,“但是看上去没有恶意。”
“起码不敢与平清宗明面对上。”这句话是舒玉黎通过传音密术说的。
“邪门?”秦积弦将这两个宇在嘴边呢喃一遍,她的目光有意中落在到刘垚身上眉心一跳,紧接着说:“既然他看上去没恶意,那我就去看看。”
这下舒玉黎没说话,一旁的费酥却先急了。
“师姐!”
“放宽心,遇到危险我跑得比你快。”
秦枳弦示意舒玉黎两人按原计划进行,舒玉黎接收到指示后乐可呵拉着旁边两个人继续走。
秦枳弦独自来到那人住所,她在看到半敞开的门时眸中闪过一瞬的讶然,后向四处看了看有没有人。
“释客。”那人蹲在角落侍弄花草,在听到动静后连头都没转,直接开口。
秦枳弦扬起一抹笑:“不请自来,算不上客。”
那人闻言挑眉,似是被挑起了兴趣,转过身去看到她眼上缠着白色布条。
“那你说算什么,土匪?”他将递到嘴边的话咽回去转而说:“你还怪有自知之明的。”
“多谢夸奖。”
那人笑了,被气笑的:“我算是发现了,你们平清宗这一届弟子脸皮都厚。”
他没为秦枳弦回答,又说道:“直接一点,要问什么。”
“凶手长什么样?”秦枳弦倒是会顺着梯子下,一点不客气地说。
“不知道,好黑的一团哇。”青年悠悠然地侍弄花草,语气不着调,“你们不是在调查?难道不是邪祟?”
“不是。”秦枳弦渐钉截铁地回答,“不管是驱邪符还是灵器,通通测不出来,总不能是都坏了。”
“你身怀修为,又住在这里,怎么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秦枳弦话语中的猜忌毫不掩饰,看向他的眼神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