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实验室,果然不出所料,一辆银白色的宾利停在实验室的隔间里。
副驾驶的座位上,整齐地摆着一把手枪和一叠钞票还有萘蒽配好的药剂。
我在心里默默感激萘蒽,还得是女孩子,想得还挺周到。
我对那个说还带刺的家伙多了几分好感。
我把昏迷着的俞时带上车,一脚油门到底,车子如离弦的箭,似要将这漫漫长夜刺穿。
夜以继日地跑了两天一夜,各种中转,我终于在第三天破晓之前赶到了研究所。
太阳还未升起,只从厚厚的云层中透出几缕金黄霞光,穿过叶叶相覆盖的缝隙,洒落在基地的屋顶上,墙面上,仿佛有着神明的庇佑。
我拖着疲惫至极的身体,将俞时交给研究所的医生后,一步一喘地朝着白辛芮的工作室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人都好奇地打量着我,窃窃私语。
突然,一个身影挡住了我的去路,我疲惫到不想抬眼去看。
换了个方向,我往左走,那身影也跟着我左移。我往右走,那身影也跟着我右移。
我气愤地抬眸,一双凌厉的眼神落入眼底,是宋涵。
宋涵嘴唇微张,“南希,你知不知道你这次闯了多大祸,嗯?!”
我绕过他,“我知道。”
宋涵气得嘴唇发抖,“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每次的烂摊子都是我们收拾!”
我愣住了,他说得好像也对,我好像一直都在闯祸。
宋涵微微招手,他身后的两个警戒立即会意,一左一右,上前禁锢住我。
“你要干什么?”
宋涵冷冷扫了我一眼,直接挥手示意警戒将我带走。
我直接被押进电梯,手和脚都被手铐锁住,身上的任东西都被收缴干净。
电梯一直上升,直至基地的最顶端。
宋涵是真的生气了。
警戒压着我穿过放满镜子的长廊,镜面上长满裂痕,仿佛下一秒,恶魔的目光就会从里面透出来,看得人头皮发麻。
长廊的尽头,是一间小黑屋。看起来简陋,这地方,却是研究所的最高层罚。
“希姐,好运了。”
进屋后,两个警戒松开了对我的钳制,争先恐后地跑出房间,生怕慢一秒就会殃及到自己。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我不知道等着我的惩罚是什么。
但人对于无知的事物往往都是最为恐惧的,任何人都不例外,等待,无疑也是另一种惩罚。
接下来在这个房间里,我度过了我这辈子最难忘的三天。
在那三天里,我仿佛将我这辈子,下辈子所有的折磨都放在一起经受完了。
出来后,我对那里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在回房间时,我碰见了萘蒽。
她扶着墙,步履虚浮,额上冷汗涔涔,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白发被汗浸湿,贴在脸颊上。
左边胳膊一动不动,像假肢一样僵着。
我同样扶着墙,“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萘蒽红唇微张,还是如同以往,“你说呢?如果不是你,老子会受罚,碰见你,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我站着,任由萘蒽骂。
等她骂累了,我才问,“是因为异化还是什么问题,他们要处罚你?”
萘蒽甩给我一个眼刀,用她灵活的那只手把我推开,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