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起来。”
我恢复意识,睁开眼时,一片刺眼的白光。
我抬手遮住,缓了缓,坐起身来,“俞时呢?”
“他在隔壁,估计还没醒。”
我面前,一个白发女生正聚精会神地配着药。
我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儿。
“萘蒽啊,你怎么在这里?”
她回过头,眼风从我脸上扫过,颇为无语地反问我,“你说呢?”
我心虚地摸摸鼻子,“麻烦你了。”
萘蒽拿着注射器神色冷静地钳住我的手腕,将一管药剂推进了我的身体里。
“俞时是不是乱用什么东西了?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很奇怪。”
萘蒽冷冷地看着我,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说异化吗?”
萘蒽眼眸一转,“他的异化过载了。”
我立即担心地问,“过载了会怎样?”
萘蒽依旧语气平淡,“会死。”
…………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白辛芮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怎么样了?”
我淡淡地回应,“没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南希,你知道的,实验体这个事情挺严重的,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冷笑一声,“帮帮你,我怎么帮,给你把那玩意儿抓回来?如果我没猜错,宁昭纨现在也是实验体,你会把她交给总部?”
白辛芮沉默了,没有说话。
“未经备案的实验体,一旦被发现就只有两种处理方法,立即被绞杀或者沉睡后被放进冷库封存。”
我吐出一口气,“冷库封存说得好听,实际就是把实验体做成冷冻标本,摆明了横竖都是一个死字。”
白辛芮挂了电话。
我眯了眯眼,一大堆事绕在我身边,像没有头的毛线团,越理越乱。
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浩瀚无垠的大海之中,水天一色。而我溺在水里,既浮不上来,也沉不下去,更抓不住任何的东西,像无根的浮萍一般。
萘蒽拿上第二支配好的针剂朝我走来,我识趣地抬起手腕。
她一把将我推倒,按在床上,从腰侧扎进去。
“俞时的情况你准备怎么办?”萘蒽问我。
我想了几秒后,“申报总部?”
萘蒽猛地拔出针头,“你去报吧,说不定明年你就能在冷库里看见他了。”
我:…………
萘蒽给我打完药就离开了。
我也跟着她,想到外边喘口气。
出来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藏在商圈里的小型实验室。
此时已经是半夜,四周寂寂无声,只有清冷的月光夹杂着灯影照射在崎岖的石头路面上。
我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停在了一座刷满红漆的别墅前。
我望着眼前的房子,余光瞥见了身后与自己脚底交叠的影子。
我缓缓转过身去,萘蒽站在不远处明暗交叠的光影之下,双手环抱在胸前,静静地看着我,白色长发在她的身后飞舞着。如同一个幽灵,如影随形。
“你不要跟着我。”
“你以为我想跟着你?一个只会闯祸的废物东西!”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我不理会她,转身就要走。
“你只管走,你一走,我就把俞时扔大街上去。”
萘蒽抬起胳膊,捋了捋头发,满脸从容。
我站在暗处,手指攥紧了衣角。
萘蒽一步步朝我靠近,握住我的手,将一个盒子强硬地塞到我手里。
“我没空和废物较劲!”
萘蒽转身离开后,我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两把钥匙,一把车钥匙和实验室的钥匙,我猜应该是的。
“谢谢!”
我朝着她的背影喊道。
她背对着我摆摆手,略微有些单薄的身躯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透着一丝孤寂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