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掏出小卡片低头看看，属于是路边最常见贴柱子上的小广告，有炫酷的特效和超大字号的电话号码。
渔火看了一会，又给塞回兜里了。
再抬头，面前又站着一个女生。
渔火有点震惊，她进门甚至没有惊动门口风铃。
“欢迎光临”渔火站起身，“请扫码点餐。”
“什么扫码点餐”女生皱了皱眉，绕过收银台把包和外套挂在衣架上，“我来打工的。你谁啊？”
渔火愣了一会，一时也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江枫没说这家店还有别人。
“我也是来打工的。”渔火说，“江枫没向我提过你，不好意思啊。”
女生看了他一会，然后摆摆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估计平时我俩都存在感很低，他把我忘了吧。”
“不过也好”她补充道，“你来了才能提醒我这家店不是我自己开的。”
渔火苦笑了一下，今天江枫大半天都没出来，像是个科研狂魔。
既然懒得经营为什么要开呢。
渔火想不明白。
“城冉”女生从衣架走过来，冲她伸出手，“您贵姓？”
“免贵姓渔”渔火一边暗自腹诽这怎么一个比一个像网名，一边和她握了握“渔火。”
“渔火……”城冉品味了一会这个名字，然后说，“你和我们老板还挺搭的”
“为什么？”渔火好奇。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啊。”女生叹了口气，“小学的诗吧。”
渔火不知道该说什么，确实很巧合，巧的还挺有文化的。
他又皱着眉回想了一下，才发现今天早上江枫跟他提起过城冉，名曰“摇咖啡的”，只不过这名实在没给他留下什么印象。
这样想来还挺不礼貌的。
不过女生没再跟他搭话，从包里掏出本书，绕到吧台里看起来。
“《月亮和六便士》？”渔火读着书名。
“嗯，你看过啊。”城冉翻了一页。
“看过。”
“怎么样，我现在有点看不下去了。”
“……”渔火回想了一下“还是不跟你剧透了。”
城冉点点头，又翻了一页。渔火暗自惊叹她的阅读速度，或者说根本就没认真看。
后面是真的一个顾客都没了。
大概五点多时，拖鞋噼里啪啦的声音才从江枫蜗居的房间里传来，随后他推开门，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我饿了。”
城冉合上书，伸了个巨大的懒腰：“撸一顿？”
“行”
随后二人默契地背包穿衣，动作利落，一副店要黄的样子。
“渔火呢”城冉走到门口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一块吃吧。”
渔火正忙着对上外套拉链，听见有人提起自己名字忙抬头：“合着你们一开始没想着带上我啊。”
“想着呢”江枫笑着头向门口偏了偏，“走吧。”
渔火努力两下后终于拉上拉链，带上斜挎包快步同门口二人离开了小店。
烧烤店离这不远，走路五六分钟的样子，吃饱了还能走道儿消食，很完美。
这个点还没到晚高峰，屋里坐满了人但屋外没有，滋儿滋儿冒烟的烤肉是夜晚最强诱惑。
城冉去点菜，他俩找了个木桌。
呆了一会之后渔火感觉有点不自在，因为江枫没跟他说话，也没玩手机，只是盯着他发呆，搞得渔火也没法坦然玩手机，还有点冷场，他便主动挑起话题。
“我之前就想问了，为什么要叫沅南咖啡馆啊。”渔火说。
“……”
江枫没说话，仍在发呆，甚至还有些瞳孔失焦。
渔火肯保证他绝对听见了，至于为什么不回答就不是渔火的事了。
他叹了口气。
真是个看不明白的人。
真的看不明白，比如有的时候挺没礼貌没人情的，但有时候还有点嘚瑟，比如那台十万的咖啡机。甚至会间歇性健谈，情商也忽高忽低……
智商也……
渔火把手在江枫面前晃了晃。
江枫瞳孔收缩了一下，随后转向他：“诶。”
“回神了啊”渔火收回手，“你老盯着我还挺让人不好意思的。”
江枫挠挠鼻尖：“我在想事情……”
随后他的下半张脸被一摞子串挡住了。
“来来来！”城冉一改白天咖啡馆里半死不活的模样，一手端着另一盘串儿，另一手的五根手指里夹了四瓶冰镇啤酒，两眼放光地往桌上摆。
渔火起身帮忙把东西腾开，盯着她的动作半天也没想明白城冉是怎么能一次性把四瓶啤酒和四十个串儿一次性全拿过来的。
城冉坐下来，拿起开瓶器利落地撬开一瓶酒，喝了一大口后舒服地哈了一声，抹了抹嘴。
“吃！”她把啤酒瓶颇有气势地往桌上一砸，拿起一根羊肉串。
江枫拿起两根羊肉串和一根烤蔬菜。
渔火……渔火拿起八根。四根羊肉串，四根鸡翅。
城冉一手拿着啤酒瓶，和江枫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不好意思”渔火两口撸下一根，冲他们尴尬地笑了笑，“有点饿。”
“我去”城冉惊叹，“你这是家里闹饥荒了？”
江枫也惊奇地看着他，随后转向另一人：“城……”
“城冉”那人喝了口啤酒，提醒他，“什么时候能记住我名字。”
“城冉”江枫用毫无悔过之意的语气对她说，“……你是不是点少了？”
渔火满口肉地摇摇头，含糊不清地说：“嗯嗯……不少不少，不用破费了。”
他撸下最后一个鸡翅，又拿了六串。
“……”江枫沉默了一会，随后吼了一声：“老板！”
“诶！”老板隔着烟雾缭绕的烧烤架喊回来。
“羊肉串！再来二十串！”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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