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药人

元禄“头儿，凝霜大夫，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去给圣上解毒了吗？”

正在院子里收拾的元禄，见来人是宁远舟与凝霜，也心生疑惑，难道这毒这么快就解了？

宁远舟“凝霜，你为何会中血殒？”

宁远舟没有理会元禄，只是看着凝霜，脸色有些严肃地问道。

凝霜没想到他会从自己的话里注意到这个，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于十三听到声音也坐着轮椅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见宁远舟脸色不对，又见凝霜低头不语，也不免疑惑，这二人不是去宫里解毒了吗？现在这是为何？

于十三“我说老宁啊，对女孩子还是要温柔一点嘛。”

宁远舟“血殒是不是要用你的血做药引，直到血流尽为止？！”

宁远舟见凝霜不回答，也丝毫没有放弃，仍旧追问着，这才是最为担心的。凝霜听完他说的话，也终于明白了，原来他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着急带她离开宫里吗？

他，是在担心自己吗？

凝霜不敢奢望，但宁远舟此刻的神情中，分明有着些许的担忧。

于十三“小凝霜，睿帝中的是血殒？！”

于十三这才从宁远舟的问话中，明白了各种原由，血殒他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睿帝会中这样的毒，等等，刚刚老宁说，需要用凝霜的血做药引，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小凝霜，你……”

元禄“十三哥，头儿，血殒是什么？什么血做药引？”

只有元禄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

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各自充满了不同的情绪，凝霜终是不忍再瞒着他们，便抬起了头，看着宁远舟，用手语回答说：

凝霜“血殒的毒，确实需要中过此毒之人全身的血液做药引，但是，我不会死。”

于十三明白了凝霜的意思，着急地问道：

“小凝霜，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啊？既然是全身的血液，怎么又不会死了？”

宁远舟则在一旁，听得越发气愤，这孩子是当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吗？

“因为……因为……”

凝霜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

“有没有人跟我说说啊？”

元禄只能在一旁茫然地看着其他三人。

宁远舟“因为什么？”

宁远舟突然开口问道。

凝霜见他此时神情有些骇人，一下子有些感到害怕，他是生气了吗？

“小凝霜，快说呀，因为什么？”

于十三也跟着追问道。

凝霜“因为我是血殒的药人！所以，我的血不需要全身，只是每日十滴入药，连续半月就可以解毒了！”

凝霜终于还是表达了出来，她原本不想告诉别人这件事情，更不想让宁远舟知道自己有些这样的身份。

所以在她把这一切都讲明白之后，她更不敢再面对宁远舟的眼神，只能低着头，强忍着泪水流出眼眶。

而宁远舟和于十三在看到凝霜的回答之后，竟只能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药人，多可怕的词，他们所了解的药人，需要不断的服毒，再解毒，再服更毒的药，再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再次解毒，整个过程残忍至极，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不到十六岁的女孩，会是药人。

她到底都经历了一些什么？

宁远舟更是为自己刚才的态度感到自责，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等他再看向凝霜的时候，凝霜却已经重新整理好了情绪，抬起头，朝着他笑了笑，用手语说道：

“所以，别担心了，明日再带我去宫里替睿帝解毒吧。”

宁远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愣在原地，于十三看出了宁远舟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于十三“老宁，让她去吧，我相信小凝霜，她没问题。”

凝霜也跟着点了点头。

宁远舟“明天我陪你进宫，其他的药材我会吩咐御药房备好。”

宁远舟见状，只能妥协，从凝霜能如此不顾个人安危救下他们三人的时候，宁远舟便明白，凝霜是大夫，治病救人是她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职责，而今无论谁中了血殒，只要凝霜知道，便会倾尽全力解毒。

宁远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如此地了解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但他就是笃定，凝霜便是这样的人，他们相处不久，但似乎已经认识了多年。

见宁远舟放话，凝霜也松了口气，看着元禄笑了笑，示意他进屋帮她一同准备明日所需的东西。

于十三看出宁远舟是有些担忧凝霜，便在二人走开之后，有些认真地问道：

于十三“老宁啊，你......”

宁远舟却被此刻探究的眼神，搞得有些无语，白了一眼于十三，径直走开了。

在他眼里，凝霜就跟元禄一样，还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

第二日子时，宁远舟带着凝霜，还是选择了由萧妍带着，不动声色地进入了御书房。

宁远舟“宁远舟，见过圣上。”

经过昨晚的解毒，睿帝的精神好了许多，只是仍旧有些疲软，只能暂时倚靠在软榻上，等宁远舟与凝霜走进来，才缓缓地转过了身子，看来人是宁远舟，不禁大喜道：

睿帝“快免礼，宁大人，你能回来救朕于危难之际，朕定不会忘记这段恩情。”

杨行健虽刚称帝不久，但也深谙为君之道。

睿帝“宁大人，这位就是凝霜大夫吗？”

今晨醒来，杨行健便在萧妍的告知下，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事情，自己身中奇毒，如今却有人能够解毒，杨行健还以为解毒之人是一位隐世高人，可没曾想竟是这样一个标致娇下官姑娘，赞许的眼神情不自禁地在凝霜的身上停留了许久。

宁远舟察觉到睿帝有些不寻常的眼神，不自觉地将身子挪了挪，挡在了凝霜身前。

萧妍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遂开口回道：

萧妍“圣上，宁大人和凝霜大夫昨晚便来了一趟了。”

睿帝“辛苦二位了，不知凝霜大夫可想到方法替朕解毒了？”

凝霜闻言，只能上前朝杨行健行了礼，杨行健这才看清楚凝霜的样貌，凝霜虽小，但就如于十三所说的那般，是一个容颜姣好的姑娘，就连杨行健这样的天子，也会想要多看几眼。

宁远舟看凝霜一直不敢抬头，便开口替凝霜解围道：

宁远舟“圣上放心，昨晚凝霜已经将解毒的法子写了出来，只需连续服用七天的汤药，便可清除毒性，还请圣上放心。”

知道宁远舟是为自己解围，凝霜不禁心里生出一股暖意，他还是如此，无论过去多少年，他都是那样，就像一缕阳光一般，照进她的生活。

“那便辛苦二位了。”

睿帝闻言，收回了眼神，诚心感谢到。

睿帝“对了，宁大人，明日早朝，你随朕同去如何？”

宁远舟“臣遵旨。”

宁远舟知道这是睿帝想要告诉文武百官，六道堂宁远舟回来了，也是君王安定朝臣的手段，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驳了睿帝的面子，事在人为，现在他也只能先如此行事，至于到时会面临的问题，他也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