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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变迁,朝来暮往,洛城魏家的行官之道愈行愈窄,族中子弟也多上不了大台面,只有本家有一子尚能寄予厚望。
魏知府被降为地方巡抚,手中已无实权,见着下学回来的魏行安,将他叫道了书房。
对于从小便课业优秀,科举之路畅行的魏行安,魏老爷还是很欣慰的,遣退了闲人,也没再多说,直奔主题。
“行安,明日你便及冠,有些事物也是时候让你自己思量思量了。”
魏行安垂眸,恭敬地答道:“父亲请讲。”
魏老爷抿了一口茶,”还未问过,行安可曾有中意的人家。“
将满二十的魏行安已然高于魏老爷,他行了一个拱手礼,规矩答道:”未立业,尚无成家之心。“
听到想要的答案,魏老爷松了一口气,虚扶起魏行安,让他落座于自己身前,又问起其他的一些琐事。
出了书房,终于得了闲暇,看着府里来来往往的仆役都在为他明日的冠礼做准备,魏行安自己却并无什么事要忙。
这时回房也无要紧事,他便想着去街上逛逛,正好前些天自己的扇穗散了架,要去置购一个新的。
街上行人络绎,魏行安缓步其中,却不觉烦。
月白衣襟,柏色外衫,腰封规矩束好,另坠一块润色玉佩,丰神俊朗,谈吐非凡。
倒是一些胆大姑娘的频频回头惹得人不好意思。
平淡日子久了,有时当真会以为自己只是这个年将及冠的魏行安。
挑选穗子之时,魏行安忽然想到自己这么多世,无一不是好出身,无一不是好颜色,却也无一不是早逝的命,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蓝颜薄命呢。
挑好穗子结了账,接手之际被路人撞了肩,墨绿的穗子掉在地上。
路人连忙道了声歉,又匆匆离去。
魏行安不介意,弯腰欲拾起,却见街口转角处,人群往来间露出的半张脸。
”客官,您的穗子掉了!“
来不及理会摊主的提醒,魏行安急忙往那边追去。
似是没料到他会追上来,那人还未走远,被来人一把握住了手腕,用足了十成十的气力,怕人再次走掉。
功德总算是没有白费。
那人还是一副愣愕模样,仿佛真的是他魏行安平白找错了人。
见魏长清依然未放行,对上他笃定的目光,笑出了声。
”嗨,你好啊。“
两人移步至街檐下,魏长清顺着他的话头,也问了句好。
那人提起自己被握住的手,笑得眯了眼。
”找我有什么事吗?“
魏长清点头,脑中一时闪过各种由头要把人给留下,却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刚才路过的姑娘们,脱口而出:”仰慕阁下已久,想邀至寒舍一叙。"
极好的美人骨,想收藏。
倒也不算是胡诌,想着便牵住了那人的手。
理由太过无理,着实让人一惊。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魏长清牵着人往回走,从善如流地接道。
“沈清宴。”
“沈清宴。”
“嗯?”
”现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