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还是空旷一片的荒漠,梦呓已经不知道走了多远了,原本他还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但随着心里那颗因为思念母亲的缘故而深深触动的心,他已经无法去思考这些事情了。
回头望去,茫茫大漠里什么也没有,那些扬起来的风沙遮盖了人类留下的一切痕迹,只给踏足的人类留下了满脸灰尘和一望无际的黄色世界。
叔叔终于停了下来,他没有往前走,因为他有话要说,这本来是梦呓跟着他出来时就预感到了的,现在终于要掀开这个神秘面纱了。
他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你单独跟我出来吗?”
梦呓说道:“不知道。”
“你当然不会知道,我让你出来是为了什么。”老人咳嗽了一声,才缓缓开口,“四年前,我从你母亲手里买下了你,我们开始成为一家人。本来应该能保持这样一直生活下去的。”
老人睁着那双大眼,眼中没有丝毫长途跋涉而应该有的疲惫,而是充满了活力与精神,他叹息着说:“我本来可以养你一辈子的……”
梦呓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但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他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悲伤:“你难道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老人急忙说道,用那双能说话的大眼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温情:“我只是想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已经养了你这么久,要是不要你,你早就被他们以各种方式害死了,那还等得了现在?”
梦呓说:“你都知道?”
老人说:“我当然知道,都在一起生活,谁做了什么,大家都一清二楚。”
老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双眼睛里流露出了纠结、无奈,但最后他猛地一拍手,梦呓知道,他已做了决定。
他说:“可那又能怎么办呢?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我也不能驱赶他们。只要他们嫉妒、仇恨你,总有方法整治你。我是不可能杜绝这种情况的。说来说去,我还是恨我自己,没有把他们抚养好,把他们养成一个真正的人。”说着,他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好像要把自己的懊悔,自己的痛苦全都宣泄出来。
梦呓拉过老人的手,费了老大的劲才把老人给安抚住,老人喘着气,满是愧疚地说道:“这次我生了一场病,要不是你顽固地寻找我,要不是我还能挣扎着站起来,我估摸着,等我再次起来,你早就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老人看着梦呓,道:“呓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梦呓点点头,像是如梦初醒般的,像是才意识过来的,又摇了摇头,随后嘶哑着喉咙,发出了难听的声音:“叔叔,你是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健健康康的。”
老人忙拉着他的手,看着强忍着不落泪的梦呓,没忍住悲痛,声音一下子哽咽了:“住在我家,太……太危险了。我想来想去,有三个选择。”
说到这里,他终于没止住涌上来的情感,嚎啕大哭起来。
就这样两个人在这片空旷的大地上,发泄着自己的痛苦,直到眼泪流干了,眼角发涩了,老人的声音才响起:“这三个选择能让你幸福生活下去,你看看你愿意选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