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透不出外界的光,分不清昼夜。
一双黑色绣纹的靴子朝地牢的方向走去,腰上的暗器囊袋透着森然,一路无阻。
昏迷不醒的无锋刺客郑南衣被一盆冷水泼下,寒气如同渗入骨髓,让她猛然间清醒过来,脚下是铁链的声音,她缓缓抬头,看到了自己面前的宫远徵还有守在门口的棠梨。
但郑南衣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不知是因为伤重还是被困于囚牢,她早已失去了求生意志。
宫远徵魑、魅、魍、魉…….听说你们无锋的刺客,分为这样四个等级吧?以你能力和武功而言,估计应该是最低的‘魑’吧。
他低低嗤笑,蔑视着被锁链固定着的郑南衣,唇角荡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然笑意。
郑南衣垂头,嘴角扯起一丝冷意,没有反驳。
宫远徵如此难得的机会,竟只派了一个魑……是派来送死的吗?
郑南衣这才冷笑:“我们无锋的人不怕死。”
宫远徵拿起那杯散发出淡淡清香的酒,摩挲着,面带微笑,
宫远徵很多人都不怕死。但那只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有时候,活着比死可怕多了。
说完,宫远徵端起刚刚那杯酒,举起来,意有所指地给她看。
郑南衣冷哼:“你就是他们口中最会用毒的宫远徵吧?我就算死,也不会开口喝你的毒酒。”她徒劳地咬紧牙关。
宫远徵这杯毒酒,不需要你开口,也可以的哦。
他的声音都仿佛淬了毒。说完,他拉开郑南衣的衣领,将毒酒倒了进去。顿时,郑南衣的前襟冒出缕缕细烟,她疼痛难耐,唇色慢慢变白,有一时的恍惚。
棠梨站在一旁不敢再直视下去,郑南衣凄惨的叫喊声让她听不下去,她抚上手腕处戴着的菩提手串,这才慢慢心静下来。
宫远徵微笑着走回桌前,继续从药瓶里倒出新的毒酒,他的微笑,在身后郑南衣的惨叫声中,显得又天真又分裂。
——
一夜过去,天渐渐亮起,山谷中的浓雾在日照下变淡,鸟叫声从古林中传来,一个仆人用竹竿挑着一个红色灯笼往屋檐上挂。
宫子羽睡了个安心觉,醒来后推开房间大门,走到庭院里。早晨的空气冷冽但清新,带着山谷森林的百年木香。
金繁已经早早站在庭院里等候了。
宫子羽一边走下台阶,一边揉了揉胸口,昨晚被宫远徵打了那一掌,胸口还在隐隐作痛。
金繁语带关切的问道,
金繁还在痛吗?
官子羽揉了揉胸口,点了点头,
宫子羽有点。
金繁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金繁让你昨晚逞能,明明打不过宫远徵,还非要——
宫子羽却倒打一耙,
宫子羽要不是因为有你这个拖油瓶,我说不准和他五五开,好吗?!
金繁白了他一眼,
金繁你梦里的五五开。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宫子羽闭嘴吧你……我要去找个人,你不用跟来,就在这里等我。
金繁心有余悸,他真的是真心实意的不理解,昨夜闹了这么一场,这人还不安生,今天还要去找人。找什么人?
金繁你又要干吗?
宫子羽嘟囔一句,
宫子羽要你管。
金繁直接放弃对宫子羽的治疗,
金繁我摸着良心说一句,我真的不想管。
宫子羽良心?你有吗?
金繁我有,但被狗吃了。
宫子羽冷哼一声,径自走掉,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