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之后,剩下的新娘们便被安置进了宫门的女客院落。
几片金色的杏叶纷落,庭院古朴、典雅,平日里十分清静,但此时院里喧哗了不少,想必因为昨夜的变故,没人能安心睡觉。
宫子羽走进大门的时候,周围的仆人、侍女以及廊檐下两三个惊魂未定的准新娘都忍不住窃窃私语,因为这是女客的临时住所,按道理,宫子羽不应该来。她们也担心还有事生变,忍不住探头观察着。
门口的掌事嬷嬷看到宫子羽,惊了:“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来这里干什么?”
宫子羽我来看看。
掌事嬷嬷:“胡言乱语,这里是女客院落,你看什么看,要看去万花楼看……”
宫子羽被噎了一下,自己风评不好,也没法反驳。
这时,穿着一身蓝色素衣的棠梨端着汤药走过来,
棠梨嬷嬷,我是来给新娘们送白芷金草茶的。
宫子羽转身看着棠梨,她端着满满一盘的汤药,她端的很稳,没有一滴洒出来。见此,他忽然心生一计,
宫子羽只有你一个人来送汤药吗?
棠梨只有我一个人。
宫子羽这么多汤药你一个人送的过来吗,不如我帮你吧!
说罢,他拿起一碗汤药装模作样的走进女客院落。
棠梨一愣,看了眼痛心疾首的嬷嬷,便快步跟上宫子羽,走在他身旁,棠梨淡淡道,
棠梨羽公子不如替我送去云姑娘那可好?
宫子羽一怔,有些迷茫,
宫子羽云姑娘?
棠梨点点头,一身素衣在熹微的光线下如浮云流转,
棠梨就是昨夜在腰间别着你面具的那位姑娘。
闻言,宫子羽尴尬的笑了笑,端着那碗汤药快速逃离。
棠梨端着汤药,依次送去各个新娘的房中。来到最后一位的新娘住所,她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上官浅昨夜吓得不轻,此刻走出来,样子倒不怎么萎靡。她笑意盈盈的样子像朵重新绽开的花,看上去没事了。
棠梨端着托盘上面放着瓷白色碗的汤药,扬起淡淡的笑容对上官浅说,
棠梨姑娘,这是今天的白芷金草茶。
上官浅朝她浅浅一笑,端起托盘上的汤药一饮而尽。
另一边,宫子羽并没有把那碗白芷金草茶给云为衫喝,而是端着那碗药准备回羽宫。
在路上,他遇到了出来寻他的金繁,两人面面相觑。
金繁见宫子羽拿着药,有些诧异,
金繁你会不会太娇气了点?一点小伤也要喝药?
宫子羽白他一眼,
宫子羽这是白芷金草茶。
金繁瞳孔骤震,
金繁你为什么要喝白芷金草茶?!这不是女人……
宫子羽直接打断他的联想,
宫子羽……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金繁我有什么病都不会喝白芷金草茶!
宫子羽深呼吸一口气,不由得把那碗药递到金繁鼻尖,压下怒火,
宫子羽你闻闻看。
金繁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低头闻了闻,清苦的味道一下散开,他脸色微变,有些明白过来。
金繁这味道不对。有毒?
这时,棠梨忽然跑过来,微微喘着气说,
棠梨羽公子,药盏你还没还我。
说着,她看到宫子羽手里那碗白芷金草茶,还是原封不动的模样,他并没有给云为衫。
棠梨这药你没给云姑娘?
见棠梨来的正好,他直接质问她,
宫子羽这白芷金草茶有问题,是不是宫远徵擅自更改了配方,用新娘试药!
棠梨忽然感觉宫子羽的蠢笨不是装的,她轻抬眼皮,一脸淡漠的望着他,
棠梨羽公子,不知你可有察觉,近日旧尘山谷里的毒瘴越来越重了?
宫子羽被问得有些意外,愣了愣,
宫子羽……是吗?
她面色依旧平静,嘴边也含着笑,可眼眸中却无半点温度。
棠梨因为毒瘴日益严重,往日汤药的作用越来越小,所以执刃才让我跟徵公子研制新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