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哈达日长大?”少年骑在马上,慢悠悠的在草原上走,微风吹起他的发丝,吹进他明亮的眼,他的肩膀上有一道明显的疤,是小时候掉落山崖造成的,因此,也落下病根,“那里的生活是怎样的?”
慕盛鸣抬头看他,在家族的重压下,没有父亲的他们只能受到欺负,为了让妹妹和妈妈吃的上饭,他只能拼命为家族创造价值。那样的生活他坚持了十年,到了湖苷部的那些日子,他才真正体会到活着,不为任何人,只为了他自己而活。
“跟亚冬完全不一样,有机会带你看看。”
“说得简单,那也得看这仗什么时候打完才行。”
哈达日和亚冬打了几十上百年的仗,可以说从他们的父辈开始,就是自战火中出生的孩子。战火一日不停,两方的人民就要多受一天的苦。
“等着,我敢保证,它会在我手中终结。”
“我跟你一起迎接那天的到来。”
两人走向余晖,起初,没有人在意,不会有人愿意相信两个孩子说的话。当没有足够的实力,所做的一切都能被看成笑话。
然而,好景不长,一天夜晚,叔叔突然找到了他,并告诉他哈达日的军队已经发现他们的行踪,晚上会派人来围剿,叔叔冒死告诉他这个消息,他着急忙慌的把这事告诉了湖苷部的首领,也就是他的父亲。
慕盛鸣担心得一夜未眠,湖苷部暗地里派兵围剿哈达日,谁知哈达日早知叔叔提前去报信,不仅提供了假信息还将赶回去的叔叔杀害。
派去的湖苷军队只活下来一支,他们并没有害怕的逃跑,而是出其不意的在哈达日庆祝过后杀害了所有人,也包括战败受辱的同胞。
慕盛鸣则是从父亲那得知真相,杀了他逃出湖苷与哈达日的另一支会合,一举打下湖苷。
战争何时会结束。他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他不明白战争到底对谁有好处,只是不断的壮大自己的实力,为了当初的诺言而努力——建设一个没有战争的社会。
他机械的执行家族和上层派下的任务,在一次次血肉横飞中麻痹自我。
慕盛鸣时常看着镜中的自己,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和蔼的少年,他的手中沾着无数人的鲜血,身上背负着两个民族的罪孽。
上层越来越看好他,离曾经的自己越来越远。他的身后空无一日,只能向前,走到属于他自己的结局。
“浩雒!”慕初春小跑到他面前,浩雒费力的提起头,他的身上有新添的伤口,气息微不可闻,但还是在看见他心爱的姑娘时强打起精神。
浩雒知道自己会有这天,比起哈达日害怕死亡,竭尽全力希望自己多活一秒,亚冬人更多的是敬畏死亡,坦然的面对死亡,哈达日热衷于寻求生命的长度,发明出各种延年益寿的产品,亚冬则更讲究生命的深度,为何而活,活出怎样的人生才是他们在乎的事。
“傻姑娘,别哭。”
姑娘在亚冬人心里是一个很有分量的词,只有对心爱的人才会用姑娘称她。姑娘一出,就表明已经驯服了亚冬的鹰,他自愿带上枷锁,另一端牵着他的,是姑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