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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杨博文很忙,家族底下的工厂运行困难,他需要经常在外处理事务。
又加上宋余流似乎也不想着逃跑,甚至两个人相处也开始蜜里调油,多了丝情瑟和鸣的伉俪情深。
所以杨博文对宋余流的看管,也因此松懈了下来。
她无意在胭脂水粉的店铺里闲逛时,看见了张桂源。
再看见曾经的情人,那些斑驳的过往,本以为该随着时间流逝而不断坍缩的,又再一次揭开枷锁重现。
她正犹豫是要怎样才能佯装没看见地躲开,那人却已经走到面前了。
张桂源“……余流。”
他好像瘦了很多。
记忆里张桂源总那般无畏,带着一身浑然天成的少年意气,载她到十里外的江岸喝酒,对着月亮许下要陪在身边一辈子寸步不移的诺言。
然而现在他的意气削弱了太多,整个人都比原来清瘦了几圈。望向自己时眸底闪烁着微光却依然能让她鼻子发酸。
尤其是他叫自己名字的时候。
千转百回,把那些沉甸甸的,复杂的过往,念得好痛。
彼时宋余流披着雪白的披肩,长裙盖过脚腕露出驼色的缀着珍珠的高跟皮鞋,头发被一根嵌玉镶金的钗子束起,整个人雍容华贵得过分。
宋余流“好久不见。”
她道。然后错开了张桂源的目光,垂眸掩饰自己的慌乱与悸动。
宋余流过得似乎很好,至少她的打扮极为富态,如果当初她嫁给了自己,那恐怕现在也要和自己一样,温饱都不足以满足。
这么想来张桂源甚至有些庆幸,当初杨博文那般发难抢娶,带走了宋余流,才让她没跟着自己受这些苦。
他也是不想再打扰宋余流的生活,可他现在不得不麻烦她。
张桂源“方便的话,可以聊聊么?”
他的客套让宋余流不习惯。但随即宋余流点头。
宋余流“好。”
她根本无法拒绝张桂源,哪怕她现在是杨博文的妻子。
她想,如果此刻张桂源牵起她的手,像曾经那般问自己,愿不愿意嫁给他,愿不愿意跟他走,她也会义无反顾,和他一起流浪到任何地方。
可不如她所愿,张桂源没有。
张桂源问她。
张桂源“可不可以请你帮我看看杨家缺不缺人手。”
宋余流微愣,隔着恍惚的烛火看张桂源,他不像在开玩笑。
她笑了出来,不知道是否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宋余流“张桂源,你是要我问我的丈夫,可不可以给他昔日的情敌一个工作机会。”
“丈夫”“情敌”,这两个词咬的很重,她眼中闪出一点泪花。
宋余流“你这条后门,选得实在太好了。”
张桂源“……抱歉。”
抱歉。抱什么歉呢。
对不起有什么用呢。
她忽而又想起那天,本该与之结婚的张桂源忽然不见了踪影,她那样等到夜深,等到她昏昏欲睡,门开了,走进来的却是杨博文。
宋余流“我是你的筹码么。”
秋天太寥落。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张桂源,然后转身,消失在了长街小巷的交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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