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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夜深，张桂源才回家。屋里还有微弱的光线，母亲还在窗边坐着。
“回来了？”
张桂源“嗯。”
“小余……她答应了吧。”
张桂源抬眸，目光落在母亲那满头银霜上。
他没应答，母亲就自顾自地说起来。
“小余那孩子心软，你们又是旧识，想来她会给你某一份好差事。”
“你父亲运气不好啊，那么多人偏偏就他挨了枪子儿，死得突然连政府的补助都没领上……”
夜色里他沉沉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些无奈。
张桂源“妈。”
母亲这才听出来，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昏黄的光线下，张桂源眼圈已经泛红，脸上似乎还有未干的泪痕。
他沉沉地望过来，眼中凄凉与悲苦错杂。
张桂源“当初……在那辆车上做手脚的。”
他喉结上下滚动两下。
张桂源“是你吧。”
一瞬间恍若时间停滞，烛火被穿堂冷风熄灭，没完全合好的门嘎吱作响。
母亲的表情僵在脸上，沉默之中的对峙，一直以来信任的长者先错开年少人的注视。
一声自我嘲讽的轻笑，在夜色中淡淡地化开。
好久，好久，久到苍老的女人生出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已经出去的错觉，才听到闷沉的空间里想起他轻微的抽泣。
张桂源“妈，我一无所有了。”
与此同时，宋余流刚抬脚迈进府邸，陈浚铭的声音就从身后幽幽传来。
陈浚铭“小嫂嫂，怎么背着我哥出去和男人幽会了？”
宋余流步子一顿，回眸时视线都冷了几分，她话里有些愠怒的意味，道。
宋余流“陈浚铭，你话说干净点。”
但实际上，她这般漂亮的打扮，站在廊内悬着灯火之处，光线描摹她美丽的轮廓，窈窕动人到陈浚铭根本不觉有错。
毫无气势可言，陈浚铭也毫无畏惧之心，走到她面前，弯起唇角捧着笑说。
陈浚铭“嫂嫂别恼嘛，我保证不跟我哥说。”
陈浚铭“不过小嫂嫂，你眼皮子底下就有一个帅哥呢，怎么不抄近路呢。”
宋余流“你放尊重点，我是你嫂子。”
她愠怒地瞪了一眼陈浚铭，却不知这一眼在含着笑取乐的陈浚铭眼里是娇嗔。
陈浚铭“我知道的呀。”
他扬唇。十八九的年纪里，少年做事向来是肆意得不按章法。
陈浚铭“小—嫂—嫂。”
有意拉长了调子，把每一个字咬得格外清晰。有意提醒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不是想要防止僭越，而是增加一种背德的刺激感。
这会让他很愉悦。
宋余流“……”
宋余流原本当他顽皮，但时间久了，也知道那不叫顽皮。那是劣性，一个被娇惯长大的小少爷，最恶劣的本性。
见她脸上的表情愈发阴沉，陈浚铭也很懂得见好就收。
陈浚铭“不多说了哈，小嫂嫂要被我惹恼了。”
宋余流听罢抬腿就要绕开他走，擦肩而过的瞬间，耳边又响起陈浚铭漫不经心却含着笑意的话。
陈浚铭“只是最近我哥很少着家，嫂嫂寂寞也在所难免，是吧。”
陈浚铭“无聊可以找我解闷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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