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护道德

许文野眼尾蓦然多出一抹红，像胭脂晕染开来，铺染在他眼尾，让那张脸显得更为艳丽。

“你生我的气？”许文野走到李牧身边，想牵她的手，被躲了过去，眼尾红痕更浓了些，“小牧，你真生我气了？”

他看起来像被抛弃的小狗，眼睛湿漉漉的，可怜兮兮的。

人群的议论声骤然大了起来。

那些窃窃私语，像一根根细针，扎透李牧背脊，狠狠钉在她心里。

李牧没有分给许文野半分余光，看着阿淮，平静的说：“淮哥，你这样抱着笑笑姐，笑笑姐会不舒服。应该像野哥那样抱着，扶着笑笑姐的腰。”

她想到什么，出言提醒：“笑笑姐要喝温的柠檬水醒酒，不能太热，也不能太凉，不然明天早上胃会不舒服，精神也不会太好。”

李牧很熟练的跟阿淮解释水和柠檬汁的比例，又说了怎么挑选才能挑选到好的柠檬，说到这里，才想起什么，抬眼看了许文野，“这方面野哥在行，让他去办吧。”

态度热切，比阿淮更想撮合许文野和温笑笑。

“你，”阿淮不知道说什么了。

如果李牧发脾气闹起来，阿淮还能讽刺两句，可偏偏李牧不吵不闹，甚至还提出把许文野往温笑笑这边推的建议。虽然正中下怀，但阿淮却有点生气。

也许是气李牧明明是许文野女朋友，却不在意许文野的情绪。

“小牧，你在学校学傻了？”许文野不爽的说，眉头紧锁，嗔怒：“你还不如直接扇阿淮一巴掌，再扇我一巴掌！”

美人含嗔，别有一种风情。李牧略微欣赏了会儿，才笑着说：“为什么要打淮哥？我要谢谢淮哥才是。”

这句话太有阴阳怪气的味道了。

许文野听得心里发闷，又瞪了阿淮一眼，闷声闷气：“谢他做烂好人吗？”

阿淮刚好要换个姿势抱温笑笑，被许文野一瞪，动作一点，有些尴尬，还是继续刚才那个姿势半搂着温笑笑，让温笑笑不至于太难受，但也说不上多舒服。

“怎么可能，”李牧微微笑了笑，“我真是真的、真的很感谢淮哥。”很感谢淮哥让我明白，从来没有什么后来者居上，只不过是前者不去争抢，所以才显得，后来者可以居上。

李牧垂下眼，盯着许文野被灯光拉长的影子，她想：“很感谢淮哥，让我这么多年不清醒地想和野哥永远在一起时，总是坚持不懈地提醒我，我和野哥永远隔着笑笑姐。”

前者走了，自然后来者居上。可前者回来了，后来者还怎么居上？

许文野没有读心术，不明白李牧心中所思所想，不然肯定要大发脾气。

看着李牧低着头，许文野亲昵的用另一只手捏捏李牧的脸颊，“好吧，不扇阿淮，扇我行了吧。”

他小声妥协着讨饶，“我知道错了。”

“小牧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许文野想李牧像往常那样，再一次包容他。

李牧是一位合格的爱人，她从不过问许文野的行程、从不和许文野的朋友们发生争执、也从不因许文野出色容貌吸引许多狂蜂浪蝶而和他生气。她给足许文野自由和尊重，也给足他足够的的关心。

她在许文野失恋后一次次把他从酒吧抗回家里，煮解酒汤喂给他喝；在许文野开了酒吧后也从不过问他生意上的事；甚至学习制作标本，春日折柳折花做成标本送给他，只因为他一句想看看小牧学校里的春天。

在这段关系里，李牧妥帖又周到，像一位成熟的大人包容着许文野。

所以许文野才会想着要李牧包容、原谅。

可这次李牧没有。

李牧拍开许文野的手，一字一句：“我说过，不要你碰我。”

许文野深吸一口气，咬着后牙槽。

他被李牧的态度惹怒。

李牧没有管他，“人好多，我先回家了。淮哥，再见。”

也对许文野礼貌的说：“野哥，再见。”

许文野气得眼尾红痕更浓，微微湿濡，他看着李牧毫无留恋的背影，心底突然涌现惊慌。

许文野想：只是见了温笑笑一面，和她叙叙旧，喝了些酒。当初和温笑笑有过一段的事，小牧明明知道，恋爱后也表现的不在意，可为什么临到结婚了，却表现得这么生气。

许文野想不明白。

他只谈过两段恋爱，温笑笑和李牧。

温笑笑追求他，然后甩了他。李牧追求他，一直以来都顺着他。

所以他不明白，李牧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野哥，要不你送笑笑姐回去吧？”阿淮凑上来提议，却正好装上枪口。

“滚！”许文野掀眸瞪他，李牧不在，许文野再无顾忌，怒火倾斜而出，“再他妈作妖，老子亲自削你。”

“阿淮，小牧好脾气，老子可他妈没那么好的脾气。”许文野神色凌厉。

李牧那么平静的走了，没有过问温笑笑喝醉前说了什么，也没有过问温笑笑喝醉后说了什么。

她只要他别再碰她。

甚至没有问一句他的另一只手有没有碰到温笑笑。

似乎是完全默认：“许文野全身都沾染了温笑笑的味道。”

许文野难免惊慌。

又难免委屈。

“我没时间，你送笑笑回去，”许文野烦躁地抓抓头发，他要回家，回到自己现在的恋人身边，解释清楚他今天真的只是喝了酒，只是看温笑笑喝醉了，要拦车送她回去，剩下的，他从没想过，也没想干过。

“野哥。”阿淮不甘心的还想再说什么，直接被许文野打断。

“够了！阿淮！”许文野冷声说：“我说，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