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网吧

接下来的开学第一课超级无聊，大屏上几个老师又说又跳，时长生看了一会儿就没兴趣了，拿出一本高二辅导书开始做。

　　做了一会儿，手机“叮铃叮铃”的响了起来，大有一种“你不回我就一直发”的架势。

　　时长生放下笔，摁掉了吱哇乱叫的手机，发现信息已经有了十几条。

　　吃绿茶的蛇：长生。

　　吃绿茶的蛇：生？

　　吃绿茶的蛇：你在吗？？？

　　吃绿茶的蛇：生哥哥哥哥哥哥哥

　　吃绿茶的蛇：时长生！！！

　　吃绿茶的蛇：关键时刻你怎么不在了？？？兄弟找你帮忙呢！

　　吃绿茶的蛇：以后我叫你爸爸，你快上线啊！

　　吃绿茶的蛇：你在S市的四中对吧？在四中那条街最东头有一家网吧，你帮我去那里找一个叫常朝的人，让他周六下午三点半在网吧门口等我，我有话跟他说。

　　“吃绿茶的蛇”本名凌舍彬，是时长生原来学校的同桌加舍友加朋友。成绩一般般，性格很爽朗，也很仗义，几乎上到高三，下到初一都有人和他有交情。

　　时长生：不是，你找S市的人干什么，还是网吧的人？

　　吃绿茶的蛇：不瞒你说，我那个傻妹妹最近网恋了，对象还是一个网吧的人，她想跑到你们那里去见那个人。

　　吃绿茶的蛇：我不同意啊，她不听，我得在她之前把那个迷惑我妹妹的小子拎出来好好问问他。这年头的小姑娘一个个的都是恋爱脑，万一碰上坏人了怎么办？

　　时长生：你为什么不找你妹要他的联系方式？

　　吃绿茶的蛇：我妹死活不肯给我，除了一个名字我什么也没问出来。

时长生：好，我答应你。

　　……

　　和凌舍彬聊完之后，时长生打开地图，锁定了这条街上的那个网吧。

　　地点挺偏僻的，再往东头就是烂尾楼了，附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店。

　　直觉告诉时长生这地方有点危险，但凌舍彬人很好，又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总不能看着朋友的妹妹陷入险境。况且他好歹是一个大男人，要换成小女孩可就危险了。

　　叶无明这时候正好打完了游戏，无意中看到时长生手机上的地图，微讶道：“你要去那里？”

　　时长生：“嗯，怎么了？”

　　叶无明微微蹙眉：“那地方很危险，最好别去。”

　　时长生满不在乎地说：“我就去找个人，待不久，没什么危险的，谢了。”

叶无明不再说话，把校服随便地一折当做枕头放在桌子上开始睡觉。

　　晚上9点多，四中高二放学。

　　此时街上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一眼望去，大大小小的商铺琳琅满目，门牌上闪着不同的光，满满的人间烟火气息。

　　一个出租车司机开车经过四中，看着这一张张朝气蓬勃的面孔，抽着烟感慨道：“年轻人啊，就是有活力。”

　　一个男生冲他挥了挥手，司机停下车。

　　男生拉开车门坐了上来，为了不毒害祖国的花朵，司机掐灭了烟，回头问道：“小同学，去哪儿？”

　　少年面容俊秀，嘴角笑意温和，冷白的皮肤在淡淡的灯光下越发白的刺眼。

　　这一看就是个好学生，司机心想。

好学生时长生：“司机，去XX网吧。”

　　司机：“？？？”

　　到了网吧，时长生递给司机一张人民币，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进了网吧。看着他的背影，司机惋惜的摇了摇头。

　　网吧门前的牌子黑不溜秋的，早就看不出来字了。玻璃门还有一点碎，上面布着蜘蛛网似的裂痕。里面有十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小混混坐着上网，一边打游戏，一边大声说笑，其中还有不少人抽烟，甚至还有几个女人。

　　乌烟瘴气。

　　时长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门走了进去。

　　柜台前，一个中年男人正翘着二郎腿边刷手机边嗑瓜子，察觉到有人来了，头也不抬，指了指旁边的牌子：“价格你自己看。”

时长生说：“我不是来上网的，我来找人。”

　　老板抬头，见时长生白白净净的，还背着书包，一副乖学生的模样，与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条件反射的，老板对好学生没什么好感，没好气地说：“找谁？”

　　“常朝在吗？”

　　老板挑了挑眉，一副很新鲜的样子，冲着后面挥了挥手：“常子，有人找！”

　　一个满头黄发，叼着烟，流里流气的年轻人走了过来，痞里痞气地问：“找我干什么？”

　　时长生扫了他一眼。

　　这家伙还左拥右抱着两个女人，果然是个渣男。

　　幸好没有让凌舍涵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时长生说：“凌舍涵的哥哥约你周六下午3点在这家网吧门口见面。”

常朝吐了口烟，几乎全都喷到时长生脸上，时长生皱着眉挥了挥手。这劣质的香烟的味道，让他的胃直泛恶心。

　　“那丫头的哥？”常朝轻蔑地笑了笑，“老子才不去，他配吗？”

　　时长生忍着恶心和怒火：“那你以后别再联系凌舍涵了。”

　　常朝冷笑一声：“那个丫头傻不拉叽的，随便说点好话，她就上当了，还想和我见面。那是她自己蠢，我看她那个哥估计和她一样蠢。”

　　时长生怒火中烧，这帮人渣，简直不可理喻！

　　“你的嘴巴放干净些，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一听到这话，常朝脸色一变，伸手推开那两个女人：“靠！臭小子，老子轮得着你教训？”

　　时长生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等常朝走近以后，用脚在常朝的脚踝上用力一踹，常朝“嗷”了一声蹲了下去，捂住脚踝，时长生趁机转身就跑。

　　“靠！别让他跑了！”常朝骂道。

　　时长生还没有拉开门，就被一个黄毛往里推了一把，他往后踉跄几步尚未站稳，就看见一个拳头朝他挥过来。时长生躲得挺快，但颧骨处还是被擦中了，青了一块。

　　时长生头晕目眩地向后倒去，靠着墙才勉强站稳，接着他又感觉脖子被人掐住，脸色通红，喘不过气来。

　　又有一拳向他挥来，时长生闭上眼睛，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来，反而听到了一道冰冷又熟悉的声音：“放开他！”接着，脖子上的力道骤然消失。

　　时长生不可思议地睁开眼睛，只见叶无明站在他旁边，手中正抓着一个黄毛的手腕，神色冷淡。

　　“啊！”叶无明抬脚往黄毛的小腹上狠踹了一脚，直接把人踹倒在地，捂着肚子痛苦地哀嚎。

这一波操作把其他人都看傻了，纷纷后退两步。

　　叶无明跟扔垃圾似的，把那个黄毛扔到一边。目光看向另一个人：“刚才是你弄伤了他？”

　　说完，单手把那个人揪了过来，照着他的眼睛就是一拳，眼睛周围顿时青紫一片。叶无明又将那人双手反剪，在他的膝窝处猛踹一脚，那人惨叫一声跪在了地上。

　　时长生也看呆了。他现在可以确定，叶无明那天对他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三只手也不够他卸的。

　　叶无明目光凶狠又冰冷，抓着那个人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着时长生，语气不容置疑：“道歉。”

　　那人鬼哭狼嚎：“大哥、大哥对不起，我眼瞎不识得你老人家……”

　　时长生：“……”

　　叶无明又踹了他一脚：“滚。”松了手。

旁边围观的人动都不敢动，不仅是因为叶无明下手狠，更是因为他脸上那不符合年龄的凶狠和冷漠。

　　地上还有两个人爬不起来，叶无明把这两个人踹开，伸手拉了时长生，语气稍稍和缓：“还有什么事吗？”

　　不错，这才是正常人的语气。

　　时长生犹豫了一下，叫道：“常朝。”

　　常朝哆哆嗦嗦地被人推了出来，叶无明看见他，又要举起拳头，吓得常朝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哥你行行好吧，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不会再联系凌舍涵了，好，好吧？”

　　叶无明鄙夷地看着常朝，冷哼一声，没说话。

　　时长生轻轻拉了拉叶无明：“算了，别打了。”接着又对常朝说：“记住你说的话，离凌舍涵远点。”

常朝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叶无明拉着时长生走出了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