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和大巫带着一众亲信，快马加鞭赶往四季山庄。只未曾想，马勒山下，看到的却是升腾的浓烟和早已掉落的匾额。
七爷一时站不住脚，直挺挺向后倒去。
“子舒…。”
那双眸子里的期盼早已被洗刷的干净。南疆到中原，千里迢迢之路。
若说不急，遍寻名药；若说急，快马加鞭，不曾停歇。
“平安，你先扶七爷去休息。”大巫皱着眉，半搂着七爷。
“不，我站一会就好了，巫溪你快派人上去看看。”
七爷的脸色极差，面白如纸，唇色全无。大巫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查看。
“快去！”
难得的，七爷提高了音量，乌溪不得不转身离去。
残垣断壁，废瓦陈砖，都零散的落在了地上。浓烟早已散了不少，仍是呛人。大巫接过浸水的帕子，捂住了口鼻。
越往内，越发令人心惊。大巫的眉头蹙着，即使隔了帕子，熏人的气味仍是透过帕子直冲鼻腔。仔细辨别，竟有肉类炙烤的味道。
大巫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快步上前查看，却只剩一具早已被烧得黢黑的尸体。
“阿沁莱，去把他葬了吧，别让北渊看到了。”
大巫言罢，将手中的帕子盖在了那人的脸上，接过手杖，转身离开。
后山的桃花争艳，终究让人窥探得几分春意。千朵万朵桃花压枝，七爷长身而立，一袭白衣，站于其间。
平安却站不住脚，只得像无头苍蝇般四处打转。
“平安，别转了，子舒会没事的。”
七爷悠悠的开口，却掩饰不住言语间的颤抖。虽口中还在安慰着旁人，可此话，却是连自己都不曾信过。
大巫黑袍加身，站在七爷的身后百步之遥，面上是掩饰不住的苦楚。他何曾不知，自家北渊对周子舒的感情，可纸包不住火，若今日骗他，往后便要用千百个幌来圆。
他轻声叹了一口气，走到七爷身侧。
听得脚步声，七爷转过身，急切而问。
“乌溪，情况如何？”
乌溪的眉头紧皱着，抿了抿唇。
“我再三检查过了，废墟之中，”他停顿良久，“只有一具男子的焦尸。”乌溪垂下脑袋，不再于七爷对视。
七爷周身力气骤然被抽去，只觉身子一软，强撑着不曾倒下。
“不，不可能，我要亲自去看看。”
说罢，转身便要走。“北渊。”乌溪突然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北渊，我已经叫阿沁莱将那具，”七爷的目光扫过他，他垂下眼，改了口，“将那个人入土为安了。”
“乌溪，你不明白。”七爷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子舒不可能就这么死了，王爷也不可能杀他。”
“北渊！”乌溪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他，“是谁不明白。”
七爷早已将视线别开，乌溪仍是自顾说着。
“他都能叫人来杀你，为什么不能杀周庄主？”巫溪的脸上惹了愠色，似想起十余年前那一战。
“不，不对，子舒既出天窗，必有四季山庄的旧部跟随，何况还有他的二师弟和徒儿，焉能判断那是他的遗体。”七爷重新将眸色聚焦，凝视着眼前人。
乌溪有些心虚，向前走了几步，方才缓缓开口。
“北渊，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四季山庄旧部，早就被晋王残害殆尽。”乌溪的眸子里，藏了泪，直视远处。
七爷的神色一凛，满是不可置信。
“周庄主也正是因此，才叛出天窗，浪迹天涯。”乌溪骤然回身，“你别怪平安，我做的主。”
“乌溪，你……”满腔的责怪，终究没说出口，尽数咽回。何曾不知，乌溪心意，又能如何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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