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阿奇一脚一脚重重踹在地上祈求哀嚎的光头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说好勤换人不能露熟脸!就你他妈聪明!”
“不敢了...奇哥饶了我吧!”
“贪这点油水!就怕你没命花!”
“啊!错了...我错了...”
“差点坏了我们的好事!”每说一句,阿奇便踹得更加起劲,他嘴里的烟头在黑暗中闪着凌乱的红点。
“行了,打狗还要看主人。”细坤叫住发狂的阿奇,“若不是他你估计就得跟他们撞上了。”
“你敢说你的人被抓住不供出我来?”阿奇拧着脸问。
细坤没跟他计较,让其他马仔带走光头:“拉他下去。”
一旁的马仔拖着光头迅速退出房间。
阿奇不爽地吐掉香烟,坐在沙发上胸膛起伏喘着粗气。
细坤坐回沙发,转头审视旁边的阿晴,她感到一阵寒意,连忙跪了下来,瑟瑟发抖:“坤哥!我真的不认识那个娇娇...求你信我...”
细坤伸手抓住她头顶的头发,挑眉问:“真的?”
“嗯嗯嗯!”她连连肯定,看到细坤的表情更害怕了,
“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她,阿柳电话跟我说来不了,然后她就来迪厅后台找我...坤哥,我跟你这么久...给我十个胆子都不敢啊...”
“哼!”细坤放开阿晴,“谅你也不敢。”
他摆摆手让阿晴离开,叫来一个马仔盯住她最近的行踪。
阿奇窝在一边不说话,双指捏着自己的鼻梁。
意识到他们口中的娇娇是你,阿奇惊出一身冷汗,他后怕自己前脚刚走,后脚阿晴就带着你进入包厢,也后怕如果信一没来你在里面会怎样。
“一个小妞而已,他平日就经常沾花惹草,年轻气盛没什么奇怪的。”阿奇装作随口一提,想要撇清你和信一的关系,“就算找到她也没什么价值,不如釜底抽薪直奔目标。”
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是看到你在里面,他又会怎么做,作为背叛者,他知道自己没有英雄救美的资格。
但你倒在信一怀里被送上出租车的那一幕,还是深深刺到他的眼里,扎得生疼。
“好不容易今晚能约上九哥,被他这么一搞,下次又不懂是什么时候了。”细坤将BP机甩在桌子上,又拿起一杯酒晃了晃,“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龙卷风头马,居然是蓝辉的儿子,有意思...”
说着抬手就要与阿奇碰杯:“当年他搞我大佬,如今我搞他头马,怎么不算天道轮回。”
阿奇放下揉捏鼻梁的手,单眼皮下的眼珠闪出异样的光,薄薄的唇勾起一丝坏笑,从桌上捞起一个杯子与细坤的碰撞在一起。
细坤满意地向后一靠,杯中的冰块与玻璃碰撞出声响:“到时候你做龙卷风的头马,和我内外联手,还怕城寨以后不是我们的天下?”
——
翌日,你被刺眼的阳光唤醒,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你翻了个身还想再睡,但周围洁白的被子和陌生的氛围,让你意识到,这不是在城寨。
撑着身子坐起来,看到自己躺的床位于房间里侧,床头靠墙,两边是床头柜,左手几米处浴室门微微开着,能看到里面的洗手池和镜子,床的右侧是沙发,阳光透过纱帘照射进来,使整个房间亮堂又温暖。
你心里一惊,拉开被子低头检查,衣服和裙子都好好地穿着,腰链和臂环散落在床尾,你晃晃脑袋硬是想不起昨晚的事情,这让你弄不清楚状况。
门锁转动的声音,熟悉的身影推门进来,是信一。
原本紧张的眉头刚刚松动,看到他黑着一张脸向你走来,将你平日穿的衣服丢在床上,你不禁又心虚起来。
“信一,对不起...”你率先开口。
“你昨晚去那种地方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如果我没出现你打算怎么脱身?”
一连几个质问,将你怼得哑口无言,你有些后怕,后怕自己的莽撞和不知天高地厚。
你光脚下床走到信一面前,肢体仿佛不是自己般别扭:“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
“你敢不敢让大佬看看你昨晚的样子?就这种状态你说你要考大学吗?你对得起他对你的期望吗?”
信一滚动一下喉结,说到昨晚他的心里也有些发慌,他知道如果不严厉一些,你似乎还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不敢想象,你被人带走的后果。
一想到昨晚香艳的那幕差点出现在别人面前,他心里的石头就堵在胸口来回狠狠碾压,压得他喘不过气。
想到你会受到伤害,他大概会暴走,会疯掉...
“我查到阿炳的大佬是细坤,”你拉着他手臂的袖子,急切地解释,“你知道吗?细坤以前的大佬是毒雄,他曾经在城寨卖毒品,被龙...”
“闭嘴!”信一冷着脸喝止,你被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插手城寨的事,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我是为了你...还有龙叔...”你有些委屈,还想辩解。
“你本就不是城寨人,搅和进来做什么?为了大佬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你一向吃软不吃硬,听到他刺耳的话,喉咙发紧,放开抓住他衣袖的手,皱起鼻头反问道:“原来在你眼里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捣乱都是不安分吗?”
你还有好多话想对他说,但是听到那句“不是城寨人”,心里刮起的凉风冷冷的。
信一用力抓住你的双臂俯身严厉道:“别闹了。”
你流露出吃痛的表情,他发觉你手臂上的伤居然是新的,那是你昨晚用臂环遮住的地方。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那你呢?”你抬脸盯着他,语气充满了反问与责备,圆圆的眼睛冒着火,像是要把最后一层窗户纸给烧穿。
你们就连父母亲这样原生家庭最私隐的伤痕都能互相袒露,如今却仗着隐瞒是为对方好的缘由在相互猜忌试探。
信一咬着唇,最后压着火气:“这不是你能掺和的事,你该做的就是回去好好读书。”
你那股倔劲一下子涌了上来,化成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你以什么身份来管我?我已经成年,跟你有什么利益关系?要管也是龙叔,我欠他钱不是欠你钱,你不要用这种对待小孩子的语气来教训我!”
不满他总是以看待妹妹的眼光来看待你,索性发疯寻求他能将你看做一个相互平等的人。
看着他吃瘪的表情,心里面暗暗发慌,你从不知道自己伶俐的口齿居然能对亲近之人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黄佳姻我警告你,要是再敢乱来我就把你赶出城寨!”信一急坏了,指着你的鼻子,恶狠狠抛下这句话离开房间。
“砰!”地一声,无辜的房门发出刺耳的声音。
“蓝信一!你混蛋!”你对着他出去的背影大叫。
信一怒气冲冲地下了楼,提子跟在后面关心地看着他。
感觉自己每个毛孔都冒着火,一脚踢翻楼道的垃圾桶,提子吓得不敢吱声,信一从口袋掏出烟盒,点燃一支深深吸了一口,双指夹着放下:“给我找个人24小时看着她。”
提步离开时,信一将那根只吸了一口的烟甩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