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上）

龙卷风和信一不让你插手帮里的事务是有原因的，你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甚至在外人看来不与九龙城寨的人扯上任何关系，才是对你最有利的保护。

有一次，你无意间听到龙卷风派信一去收回联合道的一处厂房。

信一杀去联合道的前天，你偷偷打扮成送饭的小哥，在食物里放了闹肚子的药，取代一个外貌瘦弱且加入不久，只负责外围简单工作的小马仔。

摸清厂房的大体布置后，你坚守在自己打杂的岗位上，等待信一到来。

夜幕降临，机车轰鸣的声音渐响，“哐”地一声，信一撞开了铁门，伴随着轮胎转动，厂房里尘土飞扬，里面职守的人乱作一团，连忙抡起家伙准备教训这个嚣张的入侵者。

一个摆尾，轮胎在地上划出好看的扇形，烟尘散开，你看见信一一脚撑地，悠闲地靠在车头把手上，墨镜遮挡不住他脸上自信的微笑：“哟，这么勤快，赶工呐？”

为首的肥仔荣举起手上的狼牙棒质问道：“死靓仔，哪条道的？敢这样闯进来！”

“打了我的人，抢了我的货，占了我的地，”信一慢悠悠取下墨镜，将它插在牛仔上衣的兜里，露出好看的眼睛，嘴角一勾说道“还要骂我死靓仔，嗯？”

“少废话！敢来闹事你就别想出去！”肥仔荣振臂一挥，其他人就蜂拥而上冲向信一的位置，而他猛扭油门就冲了过去，车灯随着砍杀声胡乱摆动着光柱，不一会儿就撂倒了一小片敌人。

信一用车头的轮毂卡住一人的长棍，用力一摆，便将它折断，那人也被一脚踹翻在地。

突然，肥仔荣从侧后方飞踢，将信一从车上踹飞出去，他在地上翻了一圈，迅速站起身来。

只见他从身后亮出蝴蝶刀，三下五除二干倒身边的马仔，直直向为首的肥仔荣冲去，对方举起狼牙棒与信一激烈厮杀，一个飞踹转身，信一双手在腰后变换了持刀的姿态，继续与肥仔荣搏斗着。

混乱中，对方的人数越来越多，信一与敌人从厂房外面的场地打到车间里面，再辗转到二楼，他将追击的人踹下楼梯，转身跑到走廊。

远处，另一股砍杀声兴起，你看出来是信一带的人到了。

趁着双方沉溺战斗的时间，信一打倒眼前的敌人，从走廊翻身进入最主要的办公室，你悄悄跟在后面来到走廊外，慢慢摸到门边。

突然，一个身影从窗内窜出将你逼到墙边，你尽力闪躲他手中刺出的刀尖，在扎进你左眼的最后关头，信一偏了手，带下你鬓边一丝头发，在你颧骨最高的地方，划出一条小小的血痕。你的脸在最后的闪躲中感受到一丝刀锋刺破肌肤的冰凉。

他早已注意到刚才战斗时，有一个不起眼的身影一直猫在最适合偷袭的范围观察自己，而那人总能避开自己的最佳攻击位置。

“傻女！你不要命了！”信一低声吼道。

几乎在近身时，他才认出你那双藏在邮差帽下的小猫似的眼睛。

你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的神情，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快要打成一个绳结，对战时的凶狠和凛冽，也是你极为少见的。

你强忍着紧张和心虚，提起自己身上的挎包向他示意，试图抵消他的怒气：“我是来帮忙的，我知道你要找什么。”

小猫似的眼睛正一眨一眨，在向他求得夸奖。

信一站直挥舞了下手臂，将蝴蝶刀旋转收起，卸下语气里的强硬，伸手向你说道：“起来吧，有没有受伤。”

你牵着他的手站直身子。

“嗖嗖”两声利器飞来，信一转身把暗器打落在地，将你护在身后。

打退两名马仔后，眼前的人潮乌泱泱地压近你们，信一拉着你的手跑过长长的走廊，跑到楼道拐角处，他将镂空的铁门锁死。

转身抬脚用力，刺耳的声音响起，信一将玻璃踹碎，从破损的窗口钻出去，你跟在他后面，沿着建筑边缘的外墙小心探寻。

信一先是矫健地窜到稍微低一点的台檐，见你未跟上，自己先飞身跳了下去，单膝跪地后站起身，双臂张开向上面的你叫道：“快下来！”

你吓坏了，他怎么让你跳楼？

听见外面的人砍打铁门的声音，你看见信一抬眉坚定地看着你，于是心一横，咬牙闭眼从二楼的边缘跳了下去。

那一秒你的心跳空了一拍，信一则稳稳地接住你的身体，感到他顺着惯性往地面低了一下，脚尖甚至能够到地上。

你紧紧抱住他，双手将他的衣服抓起褶皱，信一将唇压在你的头发上安抚到：“别怕。”

你嗅到他身上好闻的气味，然后被放回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