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眼中李承泽和叶灵儿的故事,谢必安范无救挚友向。
谢必安视角,且会着墨多些描写一下这个人物。很多私设。
【1】
我叫谢必安,曾经是个剑客。
当然现在鲜少有人听过我的名号了,一剑破光阴。光阴流转二十年,剑能破,人却老了。京都也不是原来那个京都,熟悉的面孔尽数埋葬在于过去的尘埃之中。
可能是怕触景伤情吧,二十年前我走出南庆,在靠近北国边境的一处小村庄里彻底安顿下来,卖些力气做个打铁匠,生意不好就进雪山凭着轻功采些灵芝雪莲卖掉。每日都买得起好酒,很足够。
我信命,不怕报应但怕连累他人,没成家,有个傻徒弟。
门外大雪,傻徒弟去沽酒还没回来,我想他又是看雪看呆了,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傻徒弟从小武功悟性奇高,口才极好,人更是生了一幅顶好的皮囊,一双桃花眼把村里的姑娘们迷得天天来造访。若不是谢必安天生冷面,如今留了胡子更显凶相,自家门槛早被姑娘们踏破了。
风雪交加时有人敲门走进来,俊秀的小青年拿下斗笠,把积雪甩在门外兴冲冲地开口:“师傅!你今天有口福了,酒馆的女儿给我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听说是从南庆那边运来的,超级珍贵。”
我没说话,其实这酒我前半生在京都时喝得太多,已经腻了。
见我兴致缺缺,傻徒弟得了好处喝了大半。我只敢浅饮一口,记忆中的口感徘徊在口腔,辛辣绵长,滋味多彩。傻徒弟看得出我心飞神驰,从窖里又拿了两瓶烧刀子放在桌上,眼神飘忽,一看就存了什么坏心眼子。
……我知道他的问题很多,师父是从哪里来,干过什么事,如何学会光阴快剑。最重要的,是在南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只是一口酒下肚,就多有伤怀。
谢必安看了看他的样子想,其实傻徒弟不傻。正相反,傻徒弟直觉太准,能深察他人。
当年,范闲在雪山之下找到隐居的我,二话不说交给我一个四岁的孩子,说帮我照顾一下。
在我们这些活下来的旧人之间,早没了当初剑拔弩张的气氛,于是我对范闲说你是不是傻。
他说你怎么知道?拉着孩子说你看这叔叔和你多有缘啊。然后范闲降低声音告诉我,这是他替别人照顾的,在江南为掩人耳目这孩子跟他姓范,叫范傻。
我说叫什么?
小范大人坏笑地重复了一遍。姓范,范傻。
我们俩面面相觑,我没来得及问他,他先开口说这孩子命苦,叫个贱名好养活。其实我原本不想问这个,我想问的是这是谁的孩子,可范闲又先我一步,说这是故人之子,照顾不好怕被诅咒,江南又生事,拜托啦帮帮我,多个人多双筷子而已。
我假装吃惊问难道是海棠朵朵的?他白了我一眼,惊恐地周围看看,最后小声说真有你的。
我们扯平了。我憋着笑说。然后我伸出手去牵孩子,这小家伙倒也不认生,拉住手就叫爹。
我真快吓死了,连连摆手。还是范闲发话说这不是你爹,给他磕个头,叫师父吧。
我惊讶地看了看范闲,范闲认真地点头。
白雪皑皑之下那孩子正要跪被我扶住,我看着他说,不用跪。
从此之后,我就有了个傻徒弟,我教他练剑认字,喝酒打白条,打架耍无赖,也教他尚书孟子,道德仁义,路过老太要扶,看见流氓要打。春来秋往,雪山依旧屹立。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几年。
傻徒弟今年刚满十八岁,容华卓绝,天赋异禀。重重雪山藏不住他,我明白。
有些话注定了今天要讲,谢必安闷了一壶烈酒。拆穿了徒弟之前的谎言:“行啊,傻徒弟,看你不怕路途辛苦跑到南边的市集上,买的还是女儿红,我就和你讲讲在南庆的事……你想从哪儿开始听?”
傻徒弟喜上眉梢,说:“自然是先听师父的事,师父是哪里人?怎样学会了这一身功夫?”
谢必安想了想,自己都吃了一惊,“最开始的话,那居然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