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开始收拾东西,伊索终于开始慌了。
“宝贝,你在做什么?”
维克多愣住了,他整理衣服的手悬在了半空。
伊索从他手里抢过正在折叠的衣服,然后抱住他。
“别这样,我承认你有些地方触碰到我的逆鳞了,我让你难受了,但还没严重到要抛弃我的地步吧?”
“伊索,我只是心情不好想把过季的衣服收进行李箱,你想多了。”
两个人就这样,又和好如初。
伊索和维克多从这天开始不断地放低自己在生活细节上的底线,直到和两个人的心理完全融合在一起。
人们都知道只要过了磨合期,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永恒的伴侣。
毕竟,他们之间的问题,也不是什么冲破底线的大事。
无非就是类似于放了几天的牛肉不应该直接丢在砧板上,方糖罐子上不能有水这样的小事。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就是想赌气。似乎赌气就能让对方更爱自己一样。
伊索吻了他。
他的眼泪就那样掉了下来。
“他们让我明天开始不用送信了。”
他摸了摸维克多的头发,又是轻轻一吻落下。
“我大概真的是很糟糕的人,我吸引的都是一些垃圾,最后连唯一的你也要离开我。”
他本想反驳维克多,可还是首先替他擦去眼泪。
“谁要离开你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准备辞职的事呢?”
“是你先跟我吵架的。”
“记住,你的悲欢远比我的三观重要,你不开心,那我就一直陪你直到你不难过为止
——这件事情先放一放,我们先抱一抱好吗?”
然后维克多还是倔强地不肯和他拥抱。
“怎么?刚才都亲了,抱你却又不同意了?”
“不想抱,有本事直接上啊?”
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维克多只是顺口说,说完才发现哪里不对。
伊索是被震惊到了。
“那我下楼买点东西,你等我?”
伊索耳根子都红透了,试探性地和他对视五秒钟。
“等就等。”
维克多擦擦眼泪别过头去。
“维克多,我有必要和你交代一下,我只了解了一些基础的生理知识,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请你告诉我,我会慢慢改进的。”
维克多紧张地攥紧被角。
其实伊索更紧张。
他们在清晨的阳光里醒来,伊索收拾好自己,照旧上班。
在他离开之前,在床头柜摆了一杯糖水。
维克多大概是中午才醒来。过长的睡眠让他轻微缺氧,脸颊通红。
他将糖水一饮而尽,然后惊慌,惊喜,又别扭地,检查自己的身体。但其实伊索给他已经小心翼翼检查过。
他笑着把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他这样的人,惊喜欢乐只是片刻一刹。生活照旧。
信件很少,越来越少,有几家很大的纸质书公司也已经改变运行模式,几乎所有的纸质书籍都停刊了。
维克多开始放下焦虑,每天还是会温柔地微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然后很平淡地等待他的辞退书。
他也进入了正常的工作节奏,轻松了许多,他自知之明主动提出辞职的时候,领导重重拍了他的头。
“我说你小子这几个月表现的都平平淡淡的原来是有新墙头了?和我说说,要去哪家干?”
“摆烂,让伊索·卡尔养我。”
其实事实就是,那天晚上伊索也说过同样的话,维克多很生气。
“谁要你养啊,我又不是养不起自己和威克,伊索·卡尔,你少看不起人!”
“你去新岗位吧,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送信的工作基本上是要停止了,但邮差不管在民众心理方面还是在文化道德方面,都是必要保留的,你不用担心没饭碗,要是想辞退你,三个月前就辞退了,留下来吧,好孩子。”
“真的吗?!我可以留在邮局吗?!”
“当然。”
很多很多年以后,维克多出了一本自传体小说,专门讲述他二十多岁时候的邮差生涯。
伊索把那本书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供起来,偶尔闲暇会翻开看看。
其中有一句三观不太正但是很温柔的话,是伊索曾经和他说过的:
你的悲欢远比我的三观重要。
伊索诠释了这个世界上最理智且深沉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