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安排进那个宿舍无异于谋杀。”
“这就不关我的事了,我已经尽心尽力帮同学们做事了。”
“你可真是个天才。”
“好好期待那个病秧子的表演吧,你猜他会在住进去的第几天崩溃?”
“我猜一个星期吧,谁知道呢……你说他能扛住那几个超雄半个拳头吗?”
“哈哈哈哈哈哈……”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
“哦,好了,进去吧。”
这是一个冬天。
他精致优雅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向门卫登记过后,拿到了宿舍钥匙,缓缓走进了给他安排的宿舍。今天是他转学到第五中学的第一天。
原本的音乐天才,因为家道中落,家生变故,来到欧利蒂丝这个城市投靠剩下唯一的亲人,他的小姨——贵妇圈大名鼎鼎的美丽名媛,玛丽·克雷伯格。
弗雷德里克打开门,瞳孔骤缩,迟疑着不肯进门。
一股很强烈的异味让他脑袋发昏。
他关上门,靠在门口的墙上,像是受到惊吓一样,大口呼吸。
他握紧拳头,眼睛里含着泪光,远处操场响起同学们高昂的口号,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衬得这个单薄的人尤为落寞。
他没去上晚自习。打扫完宿舍以后,他买了香薰和各种生活用品,累得瘫倒在床上。
是威廉和甘吉的篮球声音叫醒他的。
“我靠,走错房间了?甘吉!”
威廉惊呼,把篮球投在了他为篮球专门单独准备的垃圾桶里。
“没走错。”
黑皮肤扎着蓝色头箍的卷发男生看了眼门牌,再次从宿舍门口进来。
“进贼了?”
诺顿赶紧爬到他的上床,看了眼钱包里的几张纸币,然后长舒一口气。
他们才发现上床空位拉上了窗帘。
这个床位换人的频率很高,几乎是一个星期就会因为受不了他们而离开。
他们也没有再理会帮他们打扫宿舍的新人,各自洗漱。
直到凯文回来,他们才又开始聊天。
威廉不爱洗袜子,因为这件事,甘吉联合其他人故意冷落威廉好几天,可哪怕是这样,也只是让威廉从“从来不洗袜子,穿过的袜子放好几天再穿,或者丢掉”变成了“一个星期洗一次还洗不干净。”
可是他今天把所有袜子都洗干净晾干,还把弄上水的洗手台擦了一遍。
他看着洗手台上的香薰,像是看到什么令人好奇的珍宝一样。
甘吉也一样,把踩脏的地板重新拖了一遍才上床。
“喂,新来的,你叫什么?”
凯文未经同意拉开弗雷德里克的窗帘。很不礼貌。
可拉开床帘以后才发现高烧不止的男孩躺在被子里,已经意识不清。
“我靠,威廉甘吉诺顿,快过来,他要死了!”
威廉背着那单薄消瘦的少年走进医务室,在半夜两点又背着他从医务室里出来。
“珀西老师说要多喝水,吃完饭吃药,诺顿去搞点热水来啊。”
“大半夜的我上哪里给他搞热水?”
“你包里不是还有块面包吗?把你的矿泉水和面包拿过来。”
甘吉见诺顿去找水,直接把诺顿的包拿过来,翻找里面的食物。
“体温也不够啊,怎么办?”
“别叫了,稍微捂热一点也总比冷水好吧?”
四个人轮流抱着那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妄图用体温捂热。
直到弗雷德里克情况稍微好些,恢复意识,凯文才把水递过去。
精致苍白的少年手腕皎洁,拧开瓶盖后接过水,看着半瓶水迟疑片刻,最终还是靠近嘴唇,然后猛地把水放在桌上。
一股汗味。
“额……真难伺候啊,少爷。——诺顿,看看他有没有杯子,把他的水杯翻出来。”
凯文一声令下,诺顿正想上手,单薄的少年突然从威廉的下床站起来去阻止那个翻他东西的人。
“没有人教过你未经同意翻别人东西,很不礼貌吗?”
其实刚刚弗雷德里克很想对他们说声谢谢。
诺顿还没反应过来,威廉和甘吉脾气就上来了,可看着这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突然又有些不忍心。
“甘……甘吉……你你你过来!听见没有,下次不准翻我面包了,很不礼貌。”
诺顿尴尬地缩在一边,弗雷德里克去拿出自己的水杯,拧开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水了。
他看着桌子上的半瓶水,咽了咽干燥的喉咙。
凯文和诺顿面面相觑,威廉拦着已经有些暴躁的甘吉,然后凯文让甘吉先上床休息。
这场闹剧在奈布的回归里结束。
“奈布?不是鬼吧?不是做梦吧?”
“奈布你真的回来了?”
“奈布奈布奈布,你半个月没来宿舍了!”
“闭嘴。甘吉古普塔,下来吃饭。——还有这位,美丽的,新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