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梦的频率不高,有时一个月都无梦可造,晨光熹微,可见那光点颗粒随处挤动,像轻灵的小点于半空分散各行其事。今天...应该是周六,喉咙发干,睁不开眼,先闭一会再起。
早餐一般是随意搭配将就,究其根无非是因为我手艺笨拙不入流,除了煮个鸡蛋和面食,其余的没尝试过。
“小余蕴,刚起床吧?”
熟悉的大嗓门,是隔壁的李大婶,为人热情和气,她丈夫性子朴实,靠给人家修理家具电器赚钱。这对中年夫妇至今没有儿女,原因我也不便揣测。
“哎呀今个婶子给你带了茶叶蛋、小白粥和油条,是素了点,你可别嫌弃啊。”
要说许爷爷是定期投喂,那李婶就属于不时投喂,食物常见朴素,但总比每天吃面包来的健康丰盛。
“不嫌弃,不嫌弃,您先坐吧。”我依旧无法放开了相处,邻里之间熟识又生分。
她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同我嘘寒问暖了半天,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垂下眼睑,眉间添起愁苦来。见状,我疑惑带些担忧地询问她。
“怎么了李婶?是最近出了不顺心的事吗?”
这一问,倒使得李婶更愁眉不展,竟流下几滴泪来。
“里合镇上那卖梅子和玉米的林芳,你知道的,给咱们镇里人送过瓜果。她有个儿子叫何闵钟,孩子从小到大都挺腼腆内向的,哪晓得前阵子听说是为了给一个女孩子出头,跟同学打架,差点被学校开除。”
“林芳平常闲下来就和我谈谈家常聊些趣事,关系早混熟了,让我帮忙劝劝她儿子。她丈夫早年逝世,一个人把孩子养大了有多辛苦我们都知道,唉。每每见到她那沧桑的模样啊,我这打心底而疼呀。”
“唉,那女孩子好像是和你同校同班的,叫什么....付十允,对,是这个名儿。”
事情道尽,我本有些为林婶惋惜,为人父母,自家乖巧的儿子一闹便闹了那么大事,怎能不心痛?直到我听到“付十允”这个不愿听闻的姓名,我的手无意识颤抖,心里又冒出一个想法,怪不得付十允近几天宽和了,原来是有新的乐处。
她抹了抹挂着的泪滴,开口时还有点哽咽。
“小余蕴啊,同龄人之间沟通的来有话说,你能不能......能不能和你那同学讲讲,或者试着劝劝闵钟?”
前者铁定没希望,去了只会是平白受苦头,至于后者,我和徐闵钟毫无交集,贸然插手他的事大概率会适得其反。简要来说,一个比一个烫手。
“抱歉李婶,恐怕我帮不了你,我和付十允...关系极差,和徐闵钟又交涉不深。”
后文我没再继续,静观她的反应。
“你直接把有关未成年犯罪的律法文件发给李婶...哦,也犯不着麻烦,学校给各年级每班各人都发了相关内容印刷纸,你应该照常夹书里了吧?给李婶捎去让徐闵钟瞧瞧,趁事情还有转机。”
门外走进一少年,我和李婶皆面露讶然,不知道他在外听了多少。随即我听了他的建议,从书本中抽出了纸张。
“确定管用?”
“徐闵钟不是向来老实内向吗?一下子犯了那么大的事儿,免不了付十允的怂恿,其实内心比谁都怕,所以做到这一步够制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