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某些事物所动摇的内心,以什么方式让它重新变得坚定。
正如高桥和理子等人所说,我一直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哪怕是抬起头就可以看到很多机遇,我也会因为各种自己内心的障碍而忽视那些机会。
飞机降落的过程中,我的耳朵一直在嗡嗡作响,水原雅依旧靠在我身边,在飞机起飞没多久后她就睡着了,直到飞机开始缓缓降落,我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里和我所生活的地方有大概两小时的时差,下午六点,太阳就已经要落入地平线下,飞机好像正和太阳处在同一个高度,因为降落时空乘要求将窗板拉起来,所以正好可以看到红晕的夕阳照射进机舱,向阳的一侧被光线笼罩,而另一侧则处在昏暗中,飞机的中央刚好有着一道明暗的分界线。
即便阳光试图发挥自己最后的力量,但将要落下山的太阳也很难再释放出什么温度,但它好像完全不死心,将光线更强烈的向我们释放。
飞机盘旋着下降,光线也改变了角度,从我们身上移开,光线不再直射我们时,城市的全貌才在我们面前展现开来。
相较于我们生活的地方,这里并没有那么多高楼,反而是拥有更多的平方和私人建筑,植被种类也和我们那里大不相同,在拿到机票的当天晚上,我就在电脑上了解了关于目的地城市的一些内容,这是一座沿海的小城市,只有十二万的人口,神奇的是竟然有一个机场,火车站倒是没有,如果想要去别的城市,恐怕只有班车这一个选择,
我提前在网络上约好了民宿,是很靠近海边的一个独栋,如果是在大城市预定这么一间房子,应该要花我所支付的至少三倍的费用,我很庆幸理子姐选了一个这样的偏僻城市。
空乘提醒我们透过舷窗往下看,可以看见大海,我凑到窗边,一眼就看见了处在远处的海面,此时因为夕阳的缘故,海面仿佛被一层金色所覆盖,离地面已经很近了,我甚至可以看见海面的波纹。
“你有没有觉得脑袋里嗡嗡响?”水原雅戳了戳我,“我刚刚就一直觉得有声音,很不舒服。”
“这是起飞和降落时的正常现象。”对此,我也有所准备,网上说可以通过咀嚼口香糖来缓解,所以出发前我在理子那里买了一罐热带水果味的口香糖,摇了摇我随身携带的书包,还可以听见口香糖块在里面碰撞的声音,“吃这个的话可以缓解。”
飞机在一阵震动中落了地,缓缓减速着向前滑行,很快就停了下来。
我如释重负的伸展了一下身体,听着自己浑身关节的咔咔作响,突然觉得自己和以前有些大不相同。
接下来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水原雅把包甩给了我,很快就冲出了航站楼,好在因为这个机场很小,出口也只有一个,才避免了找不到她的风险。
刚走出航站楼,一股充斥着海水咸咸气息的空气就朝我扑面而来,浓郁的空气一时间让我有些没分清自己正处在什么地方。
太阳已经落了下去,天空正处于一种微妙的蓝调时刻,道路两旁的树在我们眼中只剩下一个黑色的轮廓,在风中不断摇曳,街边行人稀疏,路灯甚至也没有,我不免想要吐槽,理子姐,你究竟选了一个什么地方呀?
为了防止水原雅再到处乱跑,我拆下了挎包的带子,一头绑在她的手腕上,一头绑在自己胳膊上,这一行为遭到了她的严重吐槽,但因为我的态度很强硬,周围又略显阴森,她也只能作罢。
其实这么弄走在街上,还是有些尴尬的,不过好在天已经黑了,应该不会有人看到我们。
机场离民宿并不是很远,所以我们选择步行前行,其实有一大原因是根本打不到车,航站楼门口的几辆出租车被跑得快的乘客霸占了,等我走出航站楼时,门口已经一辆出租车都没有了。
我们一前一后的走在街上,这给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感。
曾经生活在一千二百万人口的大都市,想见的想说话的人却一个也没有。
水原雅的瘦弱背影,给我一种她随时会消失在黑暗中的感觉,这让我有些害怕,情不自禁的抓紧了手里的带子。
“你干什么,疼死人了。”她停下脚步,我们的距离迅速缩短。
挎包的带子为了增大摩擦力,上面会有很多疙疙瘩瘩的纹路,稍微使点劲的话应该会摩的人胳膊很痛。
“抱歉抱歉,我走神了。”我没有告诉她自己在想什么。
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抽离感。
仿佛自己的灵魂已经被抽出了自己的体外。
我无法用语言描绘这种感受,坐在民宿的床上时,这种感觉褪去的时候,我依然感觉到非常不适。
脸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了,这点让我感到很奇怪,只用了大概一周的时间就已经什么印子都看不到了,按理来说,脸上的伤口应该很难消失才对。
水原雅问过我关于这个伤口的事情,我的回答是睡觉时掉到床底下造成的,因为这个我还遭到了她的笑话,但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真正原因,所以也只能作罢。
在我身上发生过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有很多,我已经不愿在那上面浪费时间了,所以就放弃了有关这方面的思考。
我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一直想问水原雅。
至少现在。
我躺在床上的时候。
还能够悠闲的思考这个问题,至少现在。
还能够安睡一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