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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请别让我独自匍匐于滂沱世末之雨

如果我在当时被问,为什么要去写小说,我大概完全无法做出回答,就算是现在吧,我也不见得能够清晰地解释当时的心境。

我非得抓住什么东西不可。

所以我不得不和大多数人背道而驰,向着世界提出抗议。

我站在书店里。

缓步在书店里走着,在各排的书柜之间移动,当我发现现代文学类的书柜时,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书架之间的走廊上,她伸出纤细的手指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

眼前的景象让我有些意外,于是试着呼唤这无名少女。

书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谁在那里?

我身处梦中。

要拯救自己吗?

大脑强行的拨乱反正,强迫我停止服用药物,或许怎么样都是无所谓的,但对我我继续的沉沦,我找不到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无法贯彻自己治病的决心,自己内心中仍然潜藏着不少的幼稚心理,当我试图将那片区域破坏时,连带着自己的生活一起无法挽回。

沿线铁路的火车,缓慢运送着坦克,朝着北方不知道什么地方一直行驶,几只乌鸦并排站在延伸出来的炮管上。

我依然处在梦中。

脸颊被重击的地方依然隐隐作痛,那我打架的对象正蹲在树下,用袖子按住额头,颚骨有些疼痛,我的心情也因此糟糕到了极点,放学钟声响起时,同学三三两两的涌出校园。

梦中的我要比现实中的我小了一个尺寸,在空无一人的教学楼走廊,每个班级窗外的景色都大相径庭,我找到写着自己班级的门牌,推门走进教室,常年缺少润滑的门板荷叶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有人还滞留在教室里面,是哪个同学因为课后辅导留在这里还没有回去吗?

“我回教室取点东西。”

“这样啊。”她显然看见了我,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我只好这样解释。

“你怎么还不回家。”

“啊,我现在就走了。”她把包斜挎在肩膀上,离座后将椅子摆正。

在我所上的高校里,班级里并没有能让我记住名字的同学,在毕业以后,我甚至没有和其中任何一个人互换联系方式,就这样完全和他们断开了联系。

我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偷偷拽了拽制服外套的下摆,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你的脸怎么了?”

她的话让我一惊。

“啊,我和高年级的同学闹矛盾了。”我说着,从桌洞里掏出几本书放进包内。

“没关系吧?”

“没关系,反正也是不怎么熟的人,之后就没事了吧。”

我说完后,拉好背包的拉链。

“那我先走了,小雅。”

“啊,等我一下。”

她小跑两步赶到门前。

“我们应该能坐一班公交回去。”

此刻的走廊既没有人,也听不见一丝声音,因此显得空荡荡,我四处张望着,看见夕阳透过走廊的窗户洒了进来,试图释放最后一抹力量。

我的脸依然有些隐隐作痛。

可内心里总有一种预感,强压着我生理上的不适。

“什么样的预感?”身旁的白发少女突然抬起头,用一双红瞳盯着我,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她却这样问道。

“一种将要失去什么东西的预感。”

我们走出校门,车站离我们并不远,为了能够欣赏到夕阳和街景,我通常都会选择坐公交车而非地铁。

“整个世界好像就剩下我一个人,这时我总觉得这里如此美丽。”

“喝饮料吗?”女孩在自动贩卖机面前停下,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投入贩卖机内买了两罐果汁,将其中一罐塞到了我的手上,过程中她并未抬头看过我一眼。

从校门口到车站只有大约五分钟的路程,车站却如咫尺天涯般遥远。

为什么重要的事情总是只出现在梦里?为何这些梦在醒来的时候总会变得模糊不清?我疯狂探索自己意识的深处,但永远得不到任何收获。

“真漂亮。”回过神来时,少女已经被我甩在身后。

她沐浴在夕阳的金色微光之下,仿佛被神圣的光芒所包裹,置身在这日暮时分的景致中,仿佛每一寸肌肤都被夕阳笼罩。

这时,我仿佛看到她正处在这个光辉灿烂的世界中心。

“不止你一个人,我们都将远远的离开这里……”

“什么意思?”我看着在光辉下变淡的少女。

“原来如此,我也明白了啊。”

我再次醒来。

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我好像才想起了什么,但转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你醒了?又做梦了吧?”水原雅正在玩我的电脑,听见我的动静时,并没有抬头,“我今天也做梦了,所以很早就起来了,玩会你的电脑应该不会介意吧。”

“啊,无所谓。”反正都把不能看的东西加密了,剩下的东西哄她玩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刚刚我好像……”我摸了摸自己右侧的脸颊,指腹却被红色浸染,“怎么回事?”

我冲到卫生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颊上有一块很明显的擦伤,伤口依然在往外渗血。

怎么回事?

我看了眼外面,此刻天蒙蒙亮,太阳还未开始展现自己真正的本事。

我双手抓住水池的侧边。

怎么回事?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发现伤口周围有些保留的泥土,这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我只是在家睡觉,怎么可能沾上了外面的泥土。

我不知道怎么给水原雅解释,所以随便糊弄了一下。

接下来是新闻播报。

特报!恐怖袭击的威胁!

已跨越最后一道警戒线!将导致多国卷入战争的国际形势……

新闻中充满紧张气氛的标题。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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