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理好安夏的住院手续,我就准备收拾东西去大医院了。
虽说我觉得安夏对我而言很有希望,但是考虑到以后以研究为主的进程,我不能带上她。
临走前我最后帮她换了一次药。女孩平静的闭着眼,病房里只能听见点滴坠下的声音。
我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尴尬。一些常规的客套话说出口后,好像这个空旷的病房被两个人占的无比拥挤。
我决定没话找话。
“你喜欢画画吗?”
安夏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朝我笑了笑。“抱歉啊,我不太擅长这个。”
我点头,又是一片死寂。确认换好药以后,我转身离开了病房。
收拾好东西,正巧同事518路过我身边。
他在小诊所待了很久,现在做的工作可能和我差不多吧,但他一点都不适合做医生。
以前我问他,假如没有θ,假如他可以选择,他会去做什么。
当时518短暂的沉默了,最后,他不太肯定的回答了我。
“律师吧,一个律师。”
我有些意外,不过他的确熟知一些法律,这条路对他而言是不错的。
可惜的是,如果并非现实。
现在,518仍然是我所知道的那个医生518,他正看着蹲在地上收行李的我。
“你要走了?”
“嗯。”我对他敷衍的回应了。事实上我觉得,比起将要离开的我,518才理应受到更多的关注。我走之后,他应该会接我的班吧,小诊所不剩多少人了。
现在想这个没什么意义。我站起身,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路上小心,132。”
以前很喜欢下雨时琐碎的淅淅沥沥,现在要是遇见了雨天,反而是因为工作的压力而头疼。
外面的环境一如既往,让人在刻意忽略以后仍觉得烦躁。不过也这都不重要。
准时报道。
AF和政府医院有紧密的合作,我到的时候,和我打过交道的AF成员正从里面出来。
院长亲自接待了我。
“我相信你的研究,132先生。只是你要知道,θ不可能说很快就会被攻克。”他略有些严肃,没什么表情。“到时候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就找同组的人或者AF来问吧。如果你能见到冯煜琪冯先生,那再好不过。他会给你解答。”
我没办法多说什么,只好接过他递来的名片。
烫金的大字在太阳下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
不久后我被分到一个专门研究病毒的小组中,这里的成员都是一些国奖的常客。我慢慢向他们学习着,难得清静。
在这里待了不久,时间却比小诊所流的慢许多。新同事199告诉我我得习惯这里的一切。
但愿吧。
我来之后和AF第一次正式接触是现在。
在等待过程中,我有些不安。对于AF,我不明白他们的立场究竟是什么。
我向他们发的申请迟迟没有得到答复,我不知道何时能等到。
他们的仪器我只看了一眼就不得不承认它的高明,加入他们是我目前研究能有进展的唯一方案。
与我沟通的是个女性,这个人我可太熟悉了。
“您好,132先生。”
她向我打招呼,我更不安了。“久仰。”
166,国际顶尖的生物学家。我震惊于她也是AF的人,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过来找我。
疑惑期间,她开口。
“听说您最近在研究病原的算法,这是我们以前尝试过的结论,希望对您有帮助。还有就是,很遗憾的告诉您,您的论文没有通过AF的审查。抱歉,我们努力过了。”
“……我们?”
“是的,我们。我的一个老朋友前些天看了您发的东西,非常希望您能加入AF,不过公司的其他人并不认可。遗憾的是,他在不久前θ症状加剧,现在……已经走了。因此,我才来找您。”
我说不出话了。在整理好思绪后,我想再做些事掩盖一下这种不知算什么的空白情绪,却不知要干什么,只好接过她带来的文件翻看。
上面所言之,θ指数上涨是伴随着第二次合成抗体而发生的,说不定在今后有机会解开这样的序列,可惜条件还不够全。
上面所言之,α指数一定是θ-β总数的平方。
这些是我没有想过的。它们是不完整的破碎思路,但足够铺起我后续的研究道路。
我站起来,朝166鞠了一躬。
“谢谢你。”
“还有,人类定能战胜病原。”
回医院后我把文件又拿出来细细读了一遍,翻页时却忽然发现在每一页的下角都标了些零散的字母。
我用手机将它们打了出来,拼凑出一个我再难以忘却的短语。
我读了一遍,好像每一个字母都意义非凡。
The Battle of Troy.
……
隔天我去了一趟市里的大图书馆,借来了一本厚重的希腊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