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峰山一家人离开了,秋猎又重新热闹起来。
酒足饭饱后,林清念闲来无趣,叫人将饭菜撤下去,又让春柳取来笔墨,开始给远在西南的顾柏写信。她的文字激扬,字里行间洋溢着热情和对丈夫的无限思念,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在秋猎中所遇桩桩奇事,告诉他自己养了一头黑虎,尽管那是一段十分凶险的经历,但她的笔调依然豁达爽朗
她洋洋洒洒写了五大张纸,春柳站在一旁,见主子一边写信一边抿唇笑着,不免有些发愁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公主,她也在地上坐了下来,托着下巴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林清念
“公主啊,这信咱回去写也不迟,你现在写的信还热乎,过两天到驸马手里时早凉了”
林清念头也没抬一下,倒是回了春柳的话
“信凉了,心没凉…算了,跟你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这些干什么,你现在理解不了”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爱情里,殊不知林玄泽这会儿早盯上她了,见她手中的笔不断在纸上写着什么,一张又一张,一时心痒难耐,他觉得林清念大概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写什么秘密情报或处理什么要紧事,这样安慰过自己后他略微放下心来,可又觉得这个皇姐让人琢磨不透,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来。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同样怀揣好奇心的林言风已经化身绝对行动派,悄无声息地向林清念身后去了
林清念正认真写着书信,文字依然激扬,此时,一只手忽然搭上了她的肩,她神经一震,手中的笔也猛的停住了
“林言风?你干什么?”
她不悦地看向这个亦人亦妖的五弟,林言风倒像个没事人一样,正明目张胆地扫视着信上的内容,林清念倒也没拦,看了一会儿后,林言风才笑着说
“给姐夫写信?没事儿皇姐,你继续,臣弟就不扰您雅兴了”
说罢,便笑着离开了
春柳觉得这个五殿下有些渗人,林清念在意的却不是这方面。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不然怎么林言风的手都搭上她的肩了,她才反应过来身后有人?正琢磨着,她忽然想起几人在深山里的交谈,她问春柳
“你近日可曾见过老五或是他身边的人又可曾与他透露过我派暗卫保护的事?”
春柳茫然地摇摇头
“奴婢近日未曾见过有关五皇子的人,主子,出事了吗?”
闻言,林清念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走去的红衣身影,她的脑海中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可这个想法不好证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证实
林言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二皇子林玄泽鬼鬼祟祟地蹭到他身边,他有些嫌弃地往一边挪了挪,便闻林玄泽向他打听
“皇姐信上写了什么?”
他一愣,随即甩开自己白宇扇子掩口“咯咯”笑了几声
“二哥想知道?自己去看呐,皇姐又不是那般小气的人”
林玄泽气到失语,自讨没趣,他觉得自己跟这个五弟说话心累,干脆把头一别,决心不再理会林言风了
一年一度的秋猎于黄昏时分便散了,林清念将写好的信放进信封,她坐在马车里时看着手中的信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忽闻一声婉转流畅的鹰鸣仿佛自天外而来,春柳挑开帘子,一只棕羽剑翅雄鹰扑腾着翅膀俯冲进来,腿上绑着一个竹筒
春柳小心取下竹筒,将里面卷成圆柱的一沓信抽出来递给林清念,这是顾柏的来信,细细读来,小到衣食住行、喜怒哀乐,大到军事政治、朝中局势顾柏都事无巨细地向媳妇儿汇报,又说了自己在军营的情况,与她分享着每一次喜悦
林清念十分高兴,将顾柏的来信收好,又将自己的信寄了出去,迎着夕阳晚霞,她在回家的路上
同样的天空,同样的夕阳和晚霞下,陈怡和高嘉晨驾马并肩而行,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又像是同生死共患难的挚友,马蹄不紧不慢地踏在乡间的泥土上,聊到起兴处,陈怡忽然叫他
“高嘉晨”
“嗯”
“你有心仪的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