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徐均朔短暂地应了一声,半是唏嘘半是叹惋,“所以直到彻底狂化,他们也还是守在这个范围护卫中央塔。”
郑棋元点头,趁这点空档,他已经通知了散出去的队员。
“怎么打?”向导点了点携带的弹药枪支。
“就地格杀,不能让他们再袭击人了,”哨兵摸出弹匣装弹,“已经那么多人折进他们手里了。”
这对伴侣并未留下什么官方的书面记载,塔里猜测他们是沦陷基地偷偷保存下的高契合度实验体狂化后的哨兵向导一般都不现身,而是以精神体代行。
所以目前殉职的士兵传回来的报告中,只有巨大的森蚺和科莫多巨蜥。它们体型已经增长到有辆面包车那么大了——先遣队不得不动用重火力,可精神体在狂暴状态的加持下即使受伤战力也依然可观。
两个庞然大物隐没在爆炸激起的蔽日烟尘中,轮廓模糊。巨蜥已经无声潜入灰暗的阴影,唯有森蚺直起身体,一双金黄眼瞳荧荧似火,在尘埃中仿佛两盏明黄灯笼,日轮一样注视他们。
这段影像到此中断。至于这个通讯器,还是后来又送进批人探查情况、收殓尸首的时候捡到带回塔里的。
他俩凑在一起看完这段影像,郑棋元拉回进度条,双指放大再放大,最后停留在森蚺朝拍摄者扫来的那一眼。
他们对视一眼——经年磨出的默契,即使记忆消弭也还刻在骨子里。
“我放雨燕出去,”徐均朔拍板,“这么大个要说难找纯粹有点扯淡。”
“鹤跟雨燕一起。”郑棋元斩钉截铁地。他看了一眼天色,又重复一遍:“一起。”
看这样子,估计是想到什么了。他取下通讯器,下令队员开始地毯式搜索,发现任务目标后马上上报坐标。
他们这次的主要任务是击毙那两个狂化岗哨。其他的倒是很容易制服,武力值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即使狂化也不会很难办。
这二位等于是这个基地中央塔门神一样的存在,跟那些流散在外的兵卒不是一个级别的,造成的伤亡也创下新高——那支全军覆没的队伍有十五名队员,其中半数都是应届毕业生,刚刚结束为期半年的训练。
因此对于这两人,塔给出的指令缀了必杀的标识。但因为其危险度过高,顺理成章地被分配到了郑棋元、徐均朔这一组。
早在徐均朔大学之前,郑棋元就一直是单兵榜的哨兵第一。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仍然稳居前三,从没掉下来过。
“基地里强者如云,为什么偏要指名你?”徐均朔问,“明明选择那么多。”
郑棋元全神贯注地展开场域,好像没听见。他这种态度有些反常——要说五感敏锐的哨兵没听见自己搭档的说话声,纯属有点扯淡了。所以他是不想说。
向导也没再追问:“我去那头,追那个向导。”
哨兵猝然抬头:“别落单!”
徐均朔声线平稳:“哥,我也是出过任务的人。我杀人不见得比你慢。”他招来一只雨燕,把另一只留给哨兵:“我留它辅助你,那个哨兵就快往这里来了。”
郑棋元看着他的眼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清晰地映出他自己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