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在九层？”对面的顾易声调顿时高了八度，恨不得隔着通讯器跳起来锤他两下，“郑棋元安排的？！”
“你冷静点。”徐均朔吐掉牙膏沫，含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搭档的住址不能太远，出任务不方便。”
“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不用看也知道顾易的眉头能夹死苍蝇，“怎么不把你安排到我隔壁呢，向来都是向导一层哨兵一层，改革也不用折腾你个病号吧？”
“工作生活也是生活。况且昨天刘岩长官也说了，现在局势不太行，”这天是休息日，他们都在各自的住处，因此也不用压低声音说话，“往好了说是严肃，坏了说就是战备。你一个战斗型不会不清楚。”
顾易沉默半晌：“我清楚，可我不希望你也卷进来。虽然我接触到的卷宗残缺不全，但也够我拼拼凑凑知道什么。你伤了的那只精神体，不止是伤了吧。”
“……”徐均朔叹气，“果然瞒不过你。看的病历还是自己探的？”
“还用看病历吗？”顾易噼里啪啦敲着键盘，“有事你才会藏！我又不是不知道一共有三只……”
他端起杯灌了一口咖啡。徐均朔开始烧水煮面。
秋日的早晨微凉，风从窗纱间淌进来，拂面也清爽。 灶上徐徐烧着水，他洗了把鲜亮翠绿的上海青，把煎好的蛋从平底锅里盛出来。
年轻人挑了筷子一戳，满意地点点头：溏心蛋，完美。
气泡从锅底咕嘟咕嘟翻涌上来，水汽腾腾的，开锅了。他把面下进去搅了搅，终于想起还未挂断的通讯：“我煮面呢，你来吃一口？”
正要出门的顾易：“听动静就知道你小子干什么呢。给我煎俩蛋，马上来。”
他笑得更深：“得嘞少爷，路上慢点。”
碗底放了一甩蚝油、半勺醋，点了点儿生抽和糖，再来半匙五香粉、一勺松茸鲜。他浇上两勺热汤沏开，把面盛进去，换筷子挑了上海青搭在面上，最后放煎蛋。
久违的香气充满了整间屋子。
大门咔擦开了，刚录入权限的顾易一身常服，提了两兜东西，正大包小包侧身进门。
徐均朔把面端上桌，往碗沿放下筷子：“来了？趁热吃，正好。东西你自个归置归置，我去盛我那碗。”
顾易“乓”一声放下手里东西：“马上来马上来！吃完再收拾，你是不知道这的食堂有多单一……”
他飞身扑向餐桌，拉开高脚凳坐上去，那架势活像几年没吃饱饭：“——好面！我先吃了啊！”
徐均朔正往碗里挑面，没空看他，于是头也不回地道：“你吃，我还没盛完呢。”
没人吱声。雨燕站在洗菜池边上，一根根梳理自己的羽毛。他有条不紊地盛好，端着转去桌上。
顾易吃相不难看，相反还有点拘谨，但他的进食速度实在是有些叹为观止，看得徐均朔直咂舌头：“这儿的伙食就差成这样？”
好友百忙之中抽空丢给他一句：“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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