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咳咳咳,三位伯侯可好?”
殷嬛顶着一张红得不正常的脸,倚坐在藤椅上,朝着剩余的三位伯侯虚弱的笑着
“王姬。”
见三人一齐行礼,殷嬛急忙制止:“咳咳咳,不用不用,咳咳咳,快坐。”
“可是着凉了?巫医怎么说?”南伯侯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担忧的皱起了眉头
殷嬛挥了挥手想说自己没事儿,结果还没说出一个字,又控制不住咳了起来
扶摇一边给她送上温水,一边满面愁容的解释:“王姬今日起来时就有些不对劲儿,今日一早着急忙慌的去上早朝,也就没在意,没想到午睡时就烧起来了。巫医看过之后说是前日夜里惊吓过度夜里出了汗,白日里着了凉,加上劳心伤神所致。”
“太子来看你了吗?太子妃知道吗?”
看着随时都能倒的大孙女,鄂崇禹心疼得不得了
殷嬛挥退了扶摇,哑着嗓子,依旧笑咪咪地回答:“您知道的,父王和我母亲感情好,若是母亲染上了风寒,父王会生气的。”
“世人皆知:太子妃爱女如命,喜王姬所喜,恶王姬所恶。”西伯侯姬昌慢悠悠地摆弄着随身携带的卦,笑意晏晏地问,“寻常父母知道孩儿生病,都会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太子妃若是知道了,应该更甚吧?”
满大商都知道,太子爱重太子妃,连早年花心的性子改了,有了王姬后更甚,甚至连带着王姬都疼爱的不得了
太子妃则是爱女如命,各种好东西不要钱似的往王姬怀里塞
坊间传闻:幼时的王姬生病,太子妃贴身照顾着,从而累倒了,太子便要求二王子带着王姬锻炼,增强体质
虽然说不上来哪不对,但至少,传递出来的信息就是——太子一家的家庭氛围很好,是有爱的
熟悉的家庭氛围,面子上的师徒,民间的盛赞,长子对其与弟相似的描述,让姬昌对殷嬛的好感度极高
“大致是吧。”殷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顺带着夸了一嘴殷受,“多亏了这些年王叔,我才会身康体健、不受风寒之气困扰。”
“所以太子妃不知道你生病了?”鄂崇禹惊讶
“昨日我从寿王宫里出来时,听见太子宫丝竹环绕,似有莺歌燕语之声,太子妃应该也陪伴在侧,一时忘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姜桓楚一本正经的拍了拍兄弟的肩膀,眼中的劝慰都快溢出来了
鄂崇禹重重的哼了一声,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这个太子,好好的和自己女儿置什么气?!”
刚刚还面带微笑的西伯侯,也不知是算出了什么,还是从这些话里听出了什么别的意思,笑容迅速消失
2·
站在外边守着的苏全孝面部表情有些狰狞,努力弄明白这些话,看向靠在门框上优哉游哉地闻书言:“所以太子在载歌载舞,太子妃不知道王姬生病了,对吧?”
“不错,还有呢?”
苏全孝:?
闻书言无语撇嘴,吐了嘴里的狗尾巴草,上前搂住了苏全孝的肩膀,见四处无人,才小声和他说:“按照太子妃爱女如命的性子,如果知道了王姬生病,哪怕不过来亲自照料,也会派京墨姑姑过来;但是为什么没来呢?”
“太子妃不知道啊。”苏全孝自然而然的接下去
“那为什么不知道呢?”
“因为……”顶着闻书言满是期待的目光,苏全孝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了,“因为太子宫丝竹环绕,似有莺歌燕语之声。”
“对喽!”闻书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煞有其事地忽悠,“太子殿下因着早朝的事儿连带着讨厌起了太子妃,也不是不能理解;太子妃吧,被丈夫紧着许多年,一时接受不了丈夫花心,黯然伤神、没时间理咱们也是情有可原。”
3·
太子宫
那位应该在黯然伤神的太子妃,此时正冷漠的坐在藤椅上,冷漠地吩咐:“太子因失去北地掌控权,心中闷气无处发泄,强抢数十名宫女,太子宫淫乱不堪。记住了吗?”
“记住了。”
“去吧。”
京墨看着那名宫女从小门走后,才重新回到鄂靖宁身边:“娘娘,走了。”
“去把姬发叫来。”
4·
“伯侯,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接叫您师父了。”殷嬛裹着大棉被,抱着汤婆子,盘腿坐在藤椅上,看上去可怜巴巴的,“我听北地的兄弟们常说,北地的小麦好吃,所以我想让您三位派人去北地试试,能不能种植小麦和水稻。”
“我可以给您更多的土地种植麦田,但我希望,您能支持我做的一切决定。”殷嬛无辜地笑着,“毕竟,姬发他,也许会成为我的王夫。”
“哦对了,考哥哥近几日总在地里研究麦子也不是个事儿,不日我去求祖父赐婚吧?伯侯觉得如何?”
西伯侯心中一震,伯邑考在去年十二月冀州造反的时候就被允许回西岐了,因为殷嬛要及笄了
如今伯邑考人在西岐,她怎么知道?
西伯侯饱经沧桑的双眸,沉沉地看着颇为亲和的女子,心中突然想起去年长子归家时和他提过一嘴
5·
“王姬似乎有一支藏在暗中的……小军队,可监听万物。”
当时他的妻子还宽慰道:“王姬一个不大的姑娘,怎么会有能力组建军队,别是你多想了。”
“若不是我常年与王姬待在琅嬛宫,我怕是也注意不到。”伯邑考皱着眉,仔细的想了想,如是说,“从我开始为王姬教书的那天起,琅嬛宫的后院与书房就是禁地。而且她还有很长时间是找不到人的,一开始我没注意,后来是发发来宫里送东西,发现她两边都不在,我便多注意了几分。我偷偷跟了她几回,发现她有时会去郊外的一处宅子里。”
“里面有什么?“
“不知道,那里有人守着,且巡逻的侍卫很多,不便进去。”伯邑考诚实地摇了摇头,“后来就是,我总感觉有人盯着我;结果我当天做的事,第二天就被呈到了王姬的桌子上了——这还是我在给她上课时无意间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