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001.
好不容易劝下史蒂夫安静地坐下，斯塔克环视一周，问道：“有Banner或者Hulk的消息吗？”众人只是摇头，紧皱着眉，心里也都是不安。
“Jarvis，能找到他的位置了吗？”
“ I'm sorry sir.”
他还是没有回来。
“希望这只是时间问题。”娜塔莎轻吐道。
“他那大个子最近倒也很安分啊。”克林特苦笑几声，顺便问道：“这里有吃的吗？”
斯塔克叹口气，无语地看着他，然后在桌上敲点几下，在会议桌中央下陷的地方又抬起一块面板，上面摆放着一盘正冒着热气的面包和牛奶，以及水果。“Thanks.”
史蒂夫揉揉疼痛的太阳穴，转头看向也在吃着甜甜圈的斯塔克：“那好吧，Tony，关于那孩子……你是不是希望我们也做些什么？”
“哇哦，Cap，你可真了解我。当时让他签合同的前提是：他提的要求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我都会帮忙。他要求我不要调查他，但你们可以。”说道还眨巴眼望着各位。
“Tony……”史蒂夫无奈地看着他，“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会很生气的，孩子也事出有因，如果有人背着你调查钢铁战衣，你也绝对会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来。”
“并不能这么说，全世界的人都认识我，知道我是钢铁侠，但当然他们也无法调查那东西，那可是我的机密。”
大家还是给他投来无奈的目光。“怎么了？反正你们也挺好奇的吧——之后在会议上随口谈起，那就不算是我在调查了。”斯塔克的表情看似有些骄傲。
克林特往嘴里塞了颗糖，缓缓地吐出话语：“可悲的跟踪者。”
“他叫什么？”娜塔莎靠在椅背上问道。“你们自己去查，我无法插手。”斯塔克“无辜”地叹口气又一边耸耸肩。
娜塔莎重新朝他翻个白眼：“你可真是个无聊、狡猾的大人。”
002.
彼得用玻璃棒搅捣几下烧杯中的白色液体，向上一拉就出现了类似蛛丝的丝状物品，随后整个液体像活了般膨胀起来。“Wow！”好一会儿才消下去。“这太神奇了！Amazing！”这会儿，看起来和白糖水的区别不大。
经过几分钟的研究，他还发现从液体抽出的“蜘蛛丝”粘性极好，也不容易扯断，因为他不小心将丝挂在了一旁的灯盖上，弄不下来，反倒是双手遭了殃。甚至要是他力气再大一点可以拉起桌子——然而不愿断。
“这‘蜘蛛丝’可以承受多大的拉力？”反正他两手互扯是弄不下来，只可惜现在没法实验。要不是早操要结束了，他是不会想离开这里的，拜托，他需要知道真相。
“Hey,buddy.你刚才到底干什么去了？告诉我吧。”内德气喘吁吁地冲上来，彼得也刚从实验室回来。
“还没好呢，我得先保密。”彼得向好兄弟眨眨眼说。
“好吧，希望不会等太久。”内德耸耸肩。
“我保证。”
正当彼得与内德聊得热火朝天时，更多人回到了班上。彼得的余光撇见了闪电，他不禁颤了颤。果不其然，闪电向这里比了个中指，大声笑道：“嗨，Poor Peter！你怎么没下来做早操啊？”其他人也对着他们笑。
“他感觉不太好。”内德说道。闪电只是挑眉。
“Mrs.Smith来了。”米歇尔坐在彼得右前方的位置上，悠悠地说道，令闪电惊得回头，可是根本没有老师在。“你耍我——” “Flash！回位置上坐下！”他一放松，哈灵顿教授就来了，于是他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在上课之前，我先说件事，请大家安静。”哈灵顿教授环视一圈，接着说道：“下周有一场测试，请大家认真对待。这个测试可以影响你们以后人生的荣誉，我们学校会在全校选八个优秀学生出来作为学校代表。”
班级瞬间沸腾起来。“我肯定能进！” “想多了！没听到吗，老师说只有八个名额。” “比体能的话我也能上。”
“安静。”哈灵顿教授笑着说道。
“老师，那是怎样的测试？”大家向哈灵顿教授投来疑惑的目光。
“暂时不说，到时候就知道了。既不给压力，还会有惊喜。” “不……”
003.
午饭后各自回了宿舍。
中城高中的宿舍一般是四人房间，但因为人数不是四的倍数，刚好是把其它房间住满后还剩一人，于是学校把最后那房间改成双人间——多出两张床的位置。彼得就住在那。
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但好像这房间受了祖咒般，没有其他人愿意住在这儿。
彼得扑倒在床上。他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很奇怪的感觉，就像……就像是有一团棉花堵在喉间，气不上不下就卡在那里，并不会窒息，却又极其难受。他还有些热，忍不住一直呼吸，然而痛苦的感觉并没有好多少。“或许睡一觉就好了……”他安慰自己。
闭上双眼，他很快就入眠。
还是那黑色的梦，但他听见了树叶的沙沙声，草地与鞋底磨擦的声音，还有似乎是自己凌乱的呼吸。他不再向下奔跑，而是尽量不出任何声音，心脏在疯狂地跳动着，警示他危险还没有离开。
恐惧再次涌上大脑，他尖叫起来，哭声是颤抖的、无助的，不远处好像还有和他一样的人在哭泣，在奔跑。
那“恐惧”有实体，黑色的、暗红色的、蓝色的……它们无情地吞噬着他的身体和意识……
“凭什么是你？！”……
“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你！”……
浑身疼痛，又似有无数只蚂蚁在体内爬行，惹得他的伤口又疼又痒。
“咳咳！”猛地睁开眼，剧烈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面红耳赤地靠在墙上回过神。
彼得刚刚醒来，眼中还有些泪光，只是轻轻喘着气。“What's wrong with me……”他捂着脸。
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振动了几下。
“Mr.Stark?”是邮件。
“Hey,kid.我想跟你聊聊，到没人的地方打电话给我。”
挪步换好鞋，望了望窗外，彼得离开了宿舍。去哪里？天台没什么人上去。
004.
天还是很蓝的，倒是有点秋天的味道，温度相比之前几周，的确有所下降。
“Mr.Stark?”
“Hi,kid.”
“En……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Sir。”
“我一直很好奇，你的伤为什么可以好得这么快，呃，我的意思是……不像常人那样，并没有说什么侮辱……天啊，这该怎么说。”听得出来对方极力想掩饰自己奇怪的关心话语，彼得轻轻笑出声。“Hey，我听见了。”
“Oh,I'm sorry,sir.”彼得忍住笑，“我也不清楚，这在我的记忆里是一直都有的，好像医生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其实这也挺好的。”
“我倒不这么认为，这太奇怪了不是吗？在我身边就也有这样的人，你应该知道的。”
“Captain America?He's cool!”
“Emmm……Yes,he is.But He wasn't supposed to be like this.”斯塔克在电话那边摸摸鼻子，那并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也许你不知道，那对他来说也不是个好回忆。我们担心你也和他一样经历过那些事情。”
“No! I'm fine.我保证我绝对没有那方面的经历，我很健康。”彼得认真地说道。
“Ok,kid,I believe you.那块手表看到了吗？”
“是的，我打算等会儿再去修理。”
“哦，别忘了傍晚我在校门口等你。”
“不用了，Sir，我要回家，昨天我都没回去，叔叔婶婶会很担心。”
“你可别误会，我是有些事要去个地方，刚好顺路可以送你——校车是不会送你回家的对吧。”
彼得承认，他的偶像不知怎么回事变得爱管闲事了。“您真的不用这么麻烦，我完全可以自己回家，我……您这样很像我父亲，但事实上我们只是陌生人……”
“陌生人！”斯塔克有些不满，提高了音调，“哦天哪，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在你签了合同之后我们就不是陌生人了，知道吗？现在……我知道这有点早，但是——好吧好吧，直白地说了，我是要去拜访你的家属。”
“Wow……Wait,what?!”彼得差点把手机甩出去，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满脸震惊。
对面的斯塔克先生嫌弃地说：“干嘛这么大声吼人呢，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吗。”
“Oh, I'm…… I'm sorry,Because it's so excited!”彼得的脸有些发烧，“But,but––Why?”
“嗯，我对你有点感兴趣，不然为什么会想调查你的身世呢。”斯塔克轻笑道。
“Hey!”
“Well,I'm just joking.”
逗小孩果然是斯塔克先生的恶趣味啊。
005.
“不……您不能这么做……”彼得还是想挣扎一下。
“为什么，我打算前去拜访是有原因的，我保证：三十分钟。以后不会再去打扰，OK?”
“……Well……”
“好了，去休息吧。哦对了，可别指望我太低调。”
忙音响起，彼得却没有把手放下，他保持着手持电话的姿势愣在原地。
风轻轻吹过他的头发，有些褪色的长袖休闲衬套在他身上还能显得修长，作为高中生他的确长得过于清瘦了。
彼得揉着头发，不断想着为什么斯塔克要这样接近他，甚至做得太过头了，像父亲一样。手里再次传来振动感，是邮件。
“如果你们愿意，我倒可以当你的义父。”
这一次他并没有骂对方这奇怪的发言，只是低下头任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然后顺着鼻尖滑落。
“父亲”这个名词，已经多久没说过了？他想不起来。尽管梅说过在他被叔叔婶婶照顾之前还是与亲生父母生活的，但他的记忆里几乎没有关于父母的事。
他抬手擦拭去泪痕，回复道：“不用了，Mr.Stark，我们完全有能力养好自己，我的家庭很幸福。”末尾还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包。
他该下去了，他想在午休结束之前把手表的问题解决。
006.
斯塔克在发出那封邮件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情，懊悔为什么重要时刻手指不听从大脑的控制——好吧，是他脑子一热才这么做的，或许他想跟小孩开个玩笑。
对方几分钟没有回复任何东西，正当他在反省自己并打算为自己解释的时候刚好彼得又回复了他。他便是松了口气，看来小孩也只是当这个为大人恶劣的玩笑。于是他把这件好笑的事情告诉了佩珀秘书，然而对方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What?你当这个是玩笑吗！”她有些生气。
“呣，是的？他也这么觉得啊，瞧。”斯塔克说着还把邮箱内容给她看。
“Oh my god,Tony!It was a huge mistake!”佩珀秘书敲着手中托着的文件，“你甚至在完全不了解他的情况下说这样恶劣的玩笑！天啊，希望那孩子真的只把它当作玩笑。”
“Wait,Pepper,what's your mean?”
“好吧，Tony，也许你会认为这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可是你们只不过是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你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世，然后你们还签了什么所谓的‘合同’，哦天哪！”佩珀秘书十分无奈地看着满脸不解的当事人，“如果你说的话碰到了人家痛处——Tony，我第一次见你这么鲁莽。”
听她这么说，斯塔克倒才想起了什么，一言不发。“没想到花花公子在对付小孩这方面是完全不靠谱，听着，Tony，如果对方到时候真的因为你的言论而出了什么事，你可必须负责。”佩珀秘书又丢下一句话。
“哦，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这件事。”斯塔克突然发言。
“什么？”
“成员名单……”
“说过了，你想把人家拉进来对吗？我真不理解，他还只是个高中生生。”
“可是我没有说为什么想招他进来。”
佩珀秘书瞟了眼公司的Boss，撇了撇嘴道：“Well……你到底想干什么？”
斯塔克向后靠到椅背，抬眸看着天花板，慢慢地开口：“熟悉……很好奇……他给我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嗯，如果你突然变得与Cap跟Hulk一样，这个比喻不太对。”
坐在转轮椅上旋转一周，然后又看向佩珀秘书，严肃地提到：
“像死去的人又复活过来。”
007.
在下午的第一节课开始前彼得终于把手表修好，长长呼出了口气，拿起手表仔细端详。这个手表是黑色的表盘搭带金边的黑色表带的模样，看起来很高级，或许很贵？不，那怎么会让他一个高中生来乱动呢？它的表盘比他手腕宽还要大，意思是说，直径差不多为5公分。
“Hi,buddy!”内德向他走来，看到他手里摆弄的东西眼睛立即放出光来。
“Hi,Ned.”彼得也向他问好。
“这是那个手表？你修好了它！它看起来很酷！”内德兴奋地看着那块表。
“是的，就差调时间了，你愿意帮我吗？”看出好兄弟的心理，彼得微笑着发出邀请。“哦！我可以吗？真的？” “嗯哼，的确是。”
内德几乎要跳起来：“这是Mr.Stark的科技吗？”
“ I'm not sure.”彼得耸耸肩，“也许？”
“天啊，buddy，这太酷了！——你难道是真想去斯塔克工业吗？”
“唔……除非……我现在是不想去也得去了。”令人哭笑不得的尴尬事实。
然而内德已经投入调时间当中，并没有注意到他语气的不自然，只是发出轻声惊叹：“It's amazing!So cool!”
米歇尔从前门进来，非常熟悉地跟他们打招呼：“嗨，guys。”
“Hello MJ,good afternoon.”彼得也微笑着回应着女孩。
“噢，你们在干嘛？”他看见她好看的眉毛向上挑了一下。
不等彼得回答，内德抢先叫出来：“这是Mr.Stark给Peter拜托让他修的手表，现在我在帮忙做最后的调时间工作。”
“嗯，是的，就像Nad说的那样。”彼得尴尬地笑着说道。
盯着那手表看了会儿，撇了撇嘴道：“All right.”
看得出来，她对于那个他们口中的“斯塔克先生”是真是假没有兴趣。
008.
这是最后一节课，彼得有些神情恍惚，他突然被那些奇怪的梦影响了。
五颜六色的恐惧长着许多触脚，在他身上爬来爬去，他看不到外面的光，可恍惚间又能看到了，他又开始奔跑，但身边只有寂静……
“Peter Parker!”遥远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他赶紧站起来：“Yes teacher.”
老师奇怪地看了眼彼得，指指黑板上的题目：“上课请认真听讲，这道题会吗？”
只是扫过一遍，彼得从容地回答：“是的，它只涉及到一些简单的圆运动与三角函数的结合运用。”
“很好，上来写解题过程。”
他需要从闪电身边经过，然后走上讲台。彼得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但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Parker?”老师叫道。
“Wow,Poor Peter!You're just a scammer.”闪电调戏地说道。
不，他为什么总是针对自己？彼得终于迟顿地感到不对劲。难道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闪电的事吗？他想回忆，但那么做只让他感到反胃。
大脑终于肯工作了，彼得马上把所有公式写上去。
“Perfect!”老师感叹道。
“Thanks Mr.Dogte”彼得向他表示感谢，然后往回走。经过闪电的身边时，他被绊倒了。
“Parker!Are you ok?”多格特教授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彼得赶紧爬起来，瞟了闪电一眼，匆匆回到自己位置上。
“Poor Peter!”闪电的语调很怪，惹得周围的人都嘲笑起来。
彼得脸上一阵发热，忍住缩成一团的冲动，把脸埋在手臂弯里，只露出双水灵的眼睛和赤红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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