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001.
这个诱惑相当大，彼得紧张地咬着唇，盯着“合同”，终于开口：“大人可真够狡猾……”一旁的斯塔克向上扬起眉，憋笑看着认真思考的男孩。
终了，男孩艰难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Peter Parker
男人憋笑憋得满脸通红的样子被他看到了，那瞬间，他只觉得自己被坑了。“Sir！”
“哦，怎么了，孩子。”
“难道我没有权力知道合同的内容吗？”
“事实上，你可以。但是你已经签好了，你甚至在拿到合同时没有问我里面的内容，我就默认你是自愿的啰。”斯塔克坏笑道。好吧，他承认他喜欢欺负比他小的人。
彼得听后简直不要太后悔，他已经无法反悔了，因为对方是斯塔克——钢铁侠——他刚才以强硬的态度收走了合同。
“您愿意帮我吗？”彼得弱弱地发问。
“哦，当然可以。好的，作为交换，医药费要还给我哦。”斯塔克拍拍他的肩。他嘟囔着嘴：“真狡猾。”
“你没有作业吗？还有，手机给我。”男孩气鼓鼓地按着他说的做了，并随口问一句：“你需要我的手机做什么？”斯塔克瞟一眼埋头写化学作业的男孩，不作回答。
002.
月色已经越来越亮，夜里的风也有些凉。彼得打了一哆嗦，抬起头，发现对方也只是穿着件算是单薄的T裇。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您不回去吗，Mr.Stark？”
“作业写完了吗？”
“嗯……还差一点……”
笔尖在纸上划过，沙沙声再次响起。他正在用心算一个公式。直到他把作业收好，并完全停下动作时，斯塔克才说道：“Kid，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受那样严重的伤。”
“哦，没什么，Mr.Stark，只是小事故，而且这很快就会好了。”彼得躺在床上。
“我看见了一个男孩哭着跑出来。”斯塔克看到彼得的身体明显颤了颤。
“不是他的错……他肯定是被吓到了，我看见一个大个子进来想伤人，哦，在您来之前他就离开了。”彼得闭上双眼，自觉地再做解释：“我的身体恢复力很强，这点小伤很快就会好的，所以我才不会担心。”
只是他背对着斯塔克蜷缩在床上，没有等那狡猾的大人回话，他颤抖的声线再度升起：“您不需要回家吗，Mr.Stark？”
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这样问自己，难道他不希望有人陪着他吗？“嘿，kid，我……”
“Please……Leave me alone,pIease……”
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但是——
“OK，但是我还会来，明天傍晚？我看了那叠资料，周六早上就可以去了，我送你。”
过了良久，对方才回应道：“Why？”
“我想要弄清一些事情。好的，晚安。”
连托尼•斯塔克本人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那个受伤的男孩，其实他们本来只是个路人，但他却自作主张与男孩的生活有了条相交的线。不知道这个结会在什么时候被突然间打开。
003.
疼痛漫延至全身，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失眠。他不敢深入去想：那个梦到底是什么？和自己有关系吗？闪电为什么突然失控？以及为什么斯塔克先生这么在意他？
彼得在床上干躺了1小时，脚腕处扭伤的部位已经开始消肿，脸上也只留下了疤痕。他又开始问自己：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异于常人的体质和惊人的恢复能力，虽然这倒也是可以让梅不担心他是否会被欺凌，他总是掩饰得特别好。以及就是为什么每个周四五间的夜晚他都睡不着？然而一点也不困，倒是精神得要死。
他又起来收拾东西，看到桌上放着的纸他有些愣住，并不是签名有什么差错，而是纸张上还放了张叠得整齐的纸条。
好奇地翻开看看，然后气愤地丢在地上，心中暗骂斯塔克没良心。
“嗨，kid，看到这张纸你大概起来了。我得告诉你那个合同上的其中几条内容：
1.进入斯塔克工业。
2.每周日傍晚在学校门口等着。
3.早上给我买甜甜圈。
4.对此事保密。”
下面还签了个非常豪放的大名。
只是见过两次，自己的人生就被计划了？不，怎么可能！彼得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可是托尼•斯塔克，是他的偶像，要向偶像看齐……个鬼啊！彼得捂着脸，只是他的偶像的形象几乎碎了一地。
抓起手机看时间，却又意外发现邮箱里的一封未知号码发的信件。
004.
“Oh my god！”不敢相信地揉揉自己的眼睛，反复确认好久才接受事实——电话，他有伟大的科学家、斯塔克工业老板、复仇者钢铁侠的电话号码？！
时间是4：36，而邮件在一分钟前收到。
“嘿，kid，我已经把号码加上了。”
他现在手都是抖的，这邮件似乎是特地发过来告诉他一个事实，他忍不住回一句：“哦，天哪，Mr.Stark，这太疯狂了！”
“All right，我喜欢疯狂。”几乎秒回，以及又发了个文件过来，附上文字：“试试看，早起的鸟儿。”
这是某个程序的部分数据，但他一眼就发现了几个问题，他做着笔记，然后问先生：“Sir，这里是不是有点问题？”
“Well，确实是。指出来看看。”
随后彼得把做的笔记发过去，好一会儿对方都没有再发消息，于是他关了页面，重新回到床上，用心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
大抵过了半小时，手机又一次震动，这次彼得听见了，有些激动地拿起手机看着。
“So clever.”
005.
彼得有些无奈，他是个好孩子，只可怜竟在一夜间出卖了自己。他从来没有失约，本和梅总是要求自己要讲究诚信。
“Hi，kid。”彼得抬起头看到眼前戴着墨镜，开着辆红色跑车的斯塔克。“您好，先生。”他把甜甜圈递过去。有些迟顿地接过。
“Good job！”顺手揉了把卷毛，“需要搭车吗，kid？”
“No thanks,Mr.Stark.”果断拒绝，指着前方的站牌说道：“我会去乘校车，不会迟到了。”
斯塔克挑挑眉，咬了口甜甜圈，随口问道：“吃了吗？”
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的彼得一愣，在斯塔克严厉的目光下缩着脖子轻轻摇头，然后小声地说道：“我不饿，先生……”
“哇哦，难怪长这么小，挑食小鬼。”不知道他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彼得在心里默默翻个白眼。“学校里有食堂。”
“你可不能吃太多甜甜圈，这是垃圾食品。”说着用纸巾擦了擦手指，又准备吃下一个。“……”
“Mr.Stark，请不要跟踪我。”
“Sure,kid，我已经没有那么做了。”
“还有，请不要调查我，大家都有隐私。”
“……好吧，如你所愿，我回去会跟Jarvis说的。”贾维斯，斯塔克的AI。听他说得这么直接，彼得有些生气：“嘿！”
“好的，作为交换，你给我写篇关于变异生物的报告论文。”斯塔克说起话来真是毫不客气。彼得还想说些什么，但校车已经来了，只好先和他告别。
彼得走起来已经没什么问题，看来伤好得很不错，脸上的疤痕也几乎没有了。斯塔克注视着男孩上了巴士，随后离去。
006.
“Poor Peter，你看起来真狼狈，是胖子的关系吗？”闪电的话语中带着刺。
“Flash！这不关Ned的事！”没有吃早饭，双唇有些苍白，然后径直走到内德身边的位置坐下。
“我会找到真相，Parker！杀人犯！”闪电已经失控过几次了，但这次在大众面前失控说着奇怪的话还是第一次。“What？”当事者都不发话，吵闹的校车内竟有一天如此死寂。
007.
“I'm sorry,buddy……”
“No,Ned,you don't need to say sorry,it's not your responsibility.”彼得安慰道。
米歇尔从后面叫道：“Hey,Peter,Ned,are you ok?”
“Fine,thank you MJ.”
对方耸耸肩，并说：“我们没有听他的，只当作是恶作剧，他可能是疯了。”彼得没有说话，米歇尔也只是快步回班。
内德不确定是否要开口说话，张了张嘴，还是放弃。
刚回到班，彼得就趴在桌子上，他现在只觉得头有点晕晕的。
“Peter,you look so tired,What's happened?”前桌关心地转过头问道。
“哦，我很好，没事的，谢谢……”突如其来的关心令他措不及防。
哈灵顿教授走进来，看班级人数到齐了，就让组长收好资料交给他。
彼得看着监护人签字框内熟悉的字迹，虽然是机器模仿出来的。他看到内德转头看了看自己，于是用口型告诉好友：“Together.”并用手比了个耶，内德也朝他笑笑。
哈灵顿教授清点完资料件数然后抬头说道：“我们班是唯一没有人想缺勤的积极分子。”全班轰然大笑。
008.
第一节下课后，史密斯小姐过来跟彼得说字条事件已经解决了，也非常惊讶竟真是斯塔克先生本人，以及有彼得的东西放在门卫室。
“你真幸运，我也想见见他本人，也想要他的签名。”史密斯小姐对彼得笑笑。
当他来到门卫室时，门卫大叔一直拉着他的手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这使得他有点懵，直到门卫大叔把一个盒子递给他并说道：“斯塔克先生刚来，说是有东西要送你，然后我向他要了签名。天啊，他还说‘要不是那个小家伙，我肯定不愿意来高中部’，然后就交代我把这盒子给你。”听得出来他非常激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他很看重你。”
很看重自己？要真是，他干嘛这样对自己？心里默默翻白眼，接过盒子也不忘道谢。
见彼得拿着一个盒子回来，内德赶紧凑上去：“Peter，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Mr.Stark送来的。”彼得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毕竟昨天那事，偶像的形象还在重建。
“Mr.Stark？！他又来了？天啊，我应该跟你一起去的，还可以顺便要个签名。”
“哦不，Ned，他早就离开了，倒是门卫大叔拿到了签名。”
“Wow！你不羡慕吗？他是你偶像！”内德几乎要尖叫，彼得及时制止了他。
“好吧，在昨天之前他在我心中还是个高大上的英雄偶像，但……保密。”彼得想起那件事就哭笑不得。
“天！你昨天和他在一块吗？”内德非常惊讶。“好了，帮我保密——我昨天没有回家，然后跟Mey说在你家过夜。”双手合十可怜地看着兄弟。“我保证！”
009.
上帝！本来还想说“Mr.Stark人真好，竟然会专门给他送早餐”之类的话，结果盒子是双层格，下面一层放着一块手表和掉出的零件，以及字条：“嘿，kid，修好它。”
“他绝对是把我当工具人了！”彼得烦心地抓着头发，乱糟糟的卷发把他的情绪表现出来。而内德虽然有点惊讶，但“保证”的原故也就没有问下去，只是捂着嘴偷笑。
彼得气呼呼地啃着早餐，同时琢磨着那块表。它的加工特别精细，如果不用一些特别的工具很难保证过程中不会出现差错。脑子里闪过几个大字：“斯塔克工具箱”，不，他才不会那么做，他可不想再被那个所谓的“一换一”规则所换来的后果缠身。
“我想去看看那个液体……”边啃边想道。
“是小甜饼，需要来一块吗？”彼得往自己嘴里塞一个，然后递给内德一个。
“Thanks buddy！”他接过小甜饼，丢进口中。
“等会儿早操帮我请个假好吗？我昨天的事还没弄完。”给好友投来请求的目光。“没问题，交给我吧。”内德又接过彼得递来的寿司。
010.
斯塔克刚从电梯出来，走到大厅门口打开，就被众复仇者围住。
“哇哦，怎么了伙计们？”明知故问。
“今天不是要开会吗？我们全都到齐，你却还没来。”史蒂夫•罗杰斯说道。
“就Cap说的那样，你让我们等太久了，Tony。”娜塔莎•罗曼诺夫附和道。
“你去哪了？”异口同声。
“似乎你还带走了些零食。”克林特•巴顿不满地提上一句，大伙向他投来奇怪的眼神，“What？我还没有吃早饭。”
斯塔克敲了敲墙：“Well，我去给一个同样没吃早饭的人送去了。”
————
彼得：“啾！……（喷嚏）”
内德拍拍他的背：“Are you ok？”
“I'm fine,Ned，我先走了。”
“好的，放心，我不会忘记帮你请假！”
————
“哇，真感人。”娜塔莎不屑地挑了挑眉。
“好了，Natasha，也别为难我。”斯塔克从容地穿过几人，找个位置坐下。
待众人也都坐下后，他清清嗓子：“这次的会议与上次那件事没有关系，只是想听听你们对一件事的看法。”
“是警方吗？”
“不，只是一点，呃……成员上的问题？”斯塔克有点不确定。
“Well，说来听听。”史蒂夫挺直了腰板。
“是一个孩子，他很聪明，我前天遇到他，包括今天的早餐也是为了他——那孩子竟然骗我学校有早餐！”斯塔克瞪着眼说着。
“Wait,what?”克林特抬起眼望着他，“A kid?”
“Yes，但他不简单，各位。”说着，斯塔克让贾维斯投影，那是一个生命仪器原理构造图，非常详细。“这是他昨天用不到四十分钟做的东西，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你想夸自己很聪明？”娜塔莎靠在椅背上。
“不——虽然这是事实——我不是想说那个，是说这个孩子很有天赋，他还跟我说想加入‘斯塔克工业’。”斯塔克稍稍激动地说着。
“……他成年了吗？”史蒂夫问道。
“没有，他还是个高中生，但是他已经跟我签了合同，而且为这个目标正在努力。”
“你这是强迫人家。”
“不，我没有，他自愿的！”斯塔克对史蒂夫眨眨眼，表示“无辜”。
“仅仅只是这点事情吗？这难道不应该是和 Ms.Pepper谈论的问题吗，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娜塔莎问道。维吉尼亚•佩珀•波兹，斯塔克的秘书，内部人称“小辣椒”。
“不一样，Natasha，他不一样，”斯塔克捂着脑袋摇摇头，说道，“我有隐约感觉到关于他的事情并不简单……昨天我也有去找他，本来是想调查清楚他的身份，但是他受了伤，然后我带他去医院。医生说要修养一周的……”
“怎么了？”史蒂夫听出其中有些不对劲，便关心地问道。
“那张字条里说要他给我买甜甜圈，但绝对不是今天，可是我到那时，他已经在那里了，而且看起来恢复得很好。就像Cap一样。”斯塔克看向惊讶的史蒂夫。
克林特问道：“伤势如何？”
稍作回忆，随后回答：“额角出血，鼻子上的皮也破了，严重的是他的脚，脚腕骨中度扭伤加轻微骨裂，很肿。”
“的确异于常人……但是谁干的？”好队长问道。
斯塔克严肃地回答：“不清楚，他本人的说辞我不太相信，但我答应他我不会着手调查他。”
“……”
安静过头了。斯塔克尴尬地咳咳几声。
“合同的问题。”冷汗。
史蒂夫站起来宣布：“我明白了。”大家投来奇怪的目光。
“校园欺凌。”
“哦不，Cap，冷静，我们不要引起恐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