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001.
他不想出去面对——尽管现在还没有下课，但他已经心神不宁。彼得似乎感觉到外面已经变得吵闹，不论是与否，他现在只觉得很糟。
“我为什么要与Mr.Stark有交集？天啊，这绝对是个错误。”彼得心烦地抓着头发。换作之前的他，肯定会激动地大喊大叫，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斯塔克先生看重他。但是现在不会。他不知道原因，也许是他刚好遇上了人生道路上的麻烦事。
下课铃一响，他以他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冲出教室门，这让老师和同学们都大吃一惊。
“Poor Peter是吃错药了吗？”闪电讶于他这样的反应，毕竟过去几周里，彼得都是那种非常乖巧的书呆子形象。
彼得在冲出校园的那段路上还撞到了好几个人，他顾不上回头，只能喊一声：“ I'm sorry!”
门卫看到他冲来，好像是预见什么似的，竟给他开了门。
“Thanks!”彼得向他招招手，随后看到了那辆熟悉的炫酷红色跑车往这里驶来，来不及再说些什么，便跑过去。
“没有下一次，除非他亲自跟我说！”门卫还是冲着彼得笑笑，然后又关上了校门。彼得出于礼貌仍然有回头感谢：“Thanks, I see!”
“Hi,kid.Actually, you don't need to be in such a hurry.We have a lot of time.”斯塔克戴着墨镜，他看着后视镜中的男孩开着玩笑说道。
“哦天哪，Mr.Stark，我今天已经够蠢了……”彼得捂着脸低下头，但他的耳尖很红。
“Well，我们还有些时间，你可以跟我说说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斯塔克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镜子里那个满脸难堪的男孩。
“拜托，别提了……三十分钟，对么？”彼得抬头看向主驾驶座位上的人。
斯塔克沉默良久，这倒让孩子急了：
“ I……Please,sir……”
他的眼里满是请求和难过。是的，看来佩珀说的没错，他们的确只是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那么自己那奇怪的感觉又是为什么呢？
“As you wish, kid.”
“Thank you Mr.Stark!”
开车的人耸耸肩，又说道：“Jarvis，自动驾驶模式。”
“Yes,sir.”
不等彼得反应过来，斯塔克已经将座位旋转过来面对着他。“Sir?……”
“好了，kid，也许我们得先谈谈，关于，嗯，关于你将在‘斯塔克工业’实习的问题。”
“What!?”
“先别激动，这就是我要去见你的监护人员的原因。我想让你在公司实习——”
“No!No……这是真的？不是在逗我开心？ Mr.Stark，您知道能够去斯塔克工业实习是件多么荣幸的事，但是据我所知公司不招高中实习生！”彼得红着耳根打断斯塔克的话。
002.
“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斯塔克按住激动的小孩以免他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
“当然！我一直被这个所困扰！”彼得十分诚实，这倒让斯塔克吸口气，看来男孩的正常生活的的确确被他鲁莽的行为多少有点影响。
“你很聪明，kid，跟年轻时的我很像——我并没有在自夸，真的。说实话，一开始我不相信，甚至并没有挖你去公司的想法。”斯塔克看见小孩的脸立刻显现出失望的表情，但是他毫不慌张地接着说：“原谅我后来回到公司看了你的档案，我承认你真的很优秀，并且你现在就读的是理工科高中。然后你又向我展示了你那强大的科研天赋……”
彼得已经没有在听，因为他感觉这太扯了，他不认为一次两次的小小技术活能看出人的什么天赋来，但并不只有这个原因。他的表情应该是僵硬的，因为斯塔克先生好像在叫自己的名字。
“Mr.Stark?……”他的脸几乎贴在玻璃窗上，发出不确定的声音。
“What are you doing,kid?”
“I don't know,but……”彼得稍稍闭上眼睛，似乎在倾听着什么，“它的确存在。”
斯塔克感到奇怪，“Jarvis……”
“Sir，前方三百米处有十三个人堵住了规划的行进路线，已减速，是否需要改变路线？”
他控制椅子旋转回去，看到了那群人。“距离一百五十米。”
“不，停下。”他似乎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听着，kid，待在这儿别动。Jarvis，我们去会会老朋友。”
“需要呼叫钢铁战衣吗？”
“是的。”
“Sir……”
“别担心，我们很快就解决，只会耽误一点时间。”
不，彼得并不是担心这个，这里离他的家只有四条街的距离。
斯塔克已经从容地走下车正向人群慢悠悠地走过去，当然他并不是什么也没做，他的墨镜也装有AI–Jarvis。他让它扫描人群，发现每个人都持有利器或钝器，其中两个带了手枪。
“天啊，我不记得也不认为我在什么时候说过我会来这里，咱们得好好谈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以及，我看你更想念警局的味道。哦，你叫什么来着？”斯塔克靠近人群，嘴中叨叨。
“Hi,Mr.Stark. I'm Jack.”其中一个持枪的人笑着说道，“我们见过的。”
“是啊，可是我不记得你。”斯塔克大摇大摆地走到距人群五十米处，眯起双眼，危险地看着对方。
“哈哈哈，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手无寸铁的你便什么也不是，”杰克大笑着，“让我想想， Iron-Man or Tony Stark?”
“Ok,Jarvis,我想我们需要封锁这片区域。”
“没问题，sir。”
斯塔克又冲人群说道：“在警察来之前，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哈，听着，你这自以为很了不起却什么也不知道的家伙，是永远无法明白的。”杰克拉下脸，恶狠狠地说道，同时把枪口对准斯塔克。手下们瞅见信号，都纷纷朝前啐一口唾沫，抡起木棒便向他就去。
003.
“Will，看来你们并不想把话说清楚，那么我只能先把各位送入警局了。”斯塔克稍稍往后退几步，便与恰时到达的钢铁战衣融合，举起掌心炮对着人群。“嘿，Jack，我本来以为你会好好解决释到底怎么回事的。”
子弹划破冷僵的空气，一缕灰烟在枪口缓缓缭绕、上升，金属外壳掉在地上，唯在刚刚斯塔克站着的位置留下浅浅的焦坑。
他没有下重手，大概是现场还有他认为的“小孩”，他不应该看这些的血腥的画面。
彼得仍觉得不对劲，这样的感觉似乎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想不起来，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他看到其中一个犯人从对面冲出来，往拐角跑去，还有一个很小的孩子——斯塔克先生不应该把这里封锁吗？待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下了车，向那边跑去。
天色好像突然变暗，压抑的黑云在低空盘旋，巷子的深处有沉重的呼吸声。恐惧把他包围，在陕小的空间里，他似乎在奔跑，也像被背扶着。他看到那个小男孩了，还有一个拿着枪的中年男子。他没有多想，就过去推开男人并抱住了小男孩，随后背上隐约传来一阵刺痛，他忍不住颤抖着……
“ What？Kid,are you ok?”不知多久，才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然后世界突然又转变成原来的样子。
“I want to help him……”
“Who？”
斯塔克拉他起身，收起面罩，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正在处理他们， Jarvis突然说你发了疯似地打开车门就冲了出去，你知道我多——好吧……但是是谁？你想帮谁？”
彼得指着身后：“The boy.”手背上传来一股凉意。他看到斯塔克的脸色变得怪异，回头一看，竟是一面咖啡店的玻璃窗，玻璃中的虚像只有自己和穿着钢铁战衣的斯塔克，以及对面的店铺。
004.
“What?”彼得揉揉混沌的双眼，使劲瞪大眼盯着那面玻璃窗。
“这里早就没人了，在我下令封锁这里之前，那个混蛋就把这附近的人都赶跑了。真是个奇葩的家伙。”斯塔克自顾自地脱离战衣，把鼻尖上的细汗擦去。
强烈如撞击墙面的痛感又突然传入大脑，他说不准自己在那一刻是否有呼吸，只是把先生扑开：“ Sir,小心！”
具有金属光泽的子弹从彼得眼前飞过，从他的鼻梁上越过，在那一瞬间，时间就像被冰冻了般凝结道着消逝。杰克——只剩下他——手颤巍地举着手枪，随后被斯塔克用麻醉弹击倒，印在眼幕中的还有一个惊慌失措的男孩。
“Sir!”彼得慌张地叫出来。
“ Don't worry，He just fell asleep.”斯塔克再次穿上钢铁战衣，靠近那倒下的人。同时他也缓缓抬头对上了钢铁侠的脸。
“在睡过去之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杰克又望了眼钢铁侠身后不远处的彼得，微笑着轻轻开口：“Good……That is all……”接着，他的世界进入了安静。
“Emergent event,sir.”贾维斯开口道。
“Hum.”
“He's dead.”
斯塔克不说话，静静地看着贾维斯提供的信息却似乎早有预料，叹口气，让贾维斯联系了警方。
斯塔克把彼得拉回车里，命令他坐好。“Well，刚刚只是小插曲，现在我们去办正事。”
005.
彼得被快节奏的发展绕得头晕，在接下来几分钟的时间里，他在努力地把事件发生的关系捋清：首先自己在昨天因为错过校车——明天要去参观生物博物馆——然后偶遇偷跑出来为在上班前到买到好吃的、撒满糖霜的甜甜圈的托尼•斯塔克，然后对方带着自己到了学校，还给自己签了请假条，虽然史密斯小姐一开始误会了……发现奇怪的“蜘蛛丝”，放学留校被闪电莫名其妙地打骂，昏倒后由斯塔克先生带走，是从医院醒来的。之后与大人签了所谓的合同把自己出卖了，见识了斯塔克技术的高尚。对方又三番五次来找自己，刚刚在回家的路上发生了怪事。还是为了跟监护人员讨论关于进入斯塔克工业的问题，现在已经到公寓门口。
“我想我还没有准备好……”彼得仍在犹豫。
“Come on,kid.我们已经到了。”斯塔克先生语气中是不可拒收的态度。
没等彼得再说什么，他听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Peter!”是梅姨，她从六楼朝向街道的那间房间——那是他的房间——拉开窗户往外探，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窗口，来到公寓大门。
“你没事吧，Peter？刚才有个区域被封锁了，那是你回家的必经之路不是吗？那才离这三条街！怎么样，没发生什么严重的事吧？”梅紧张地上上下下检查自己的侄子有没有受伤之类的，似乎必须把连汗毛掉了几根都要发现。
“我没事，真的，Mey,I'm ok.”彼得安抚着这超爱自己的婶婶，“Look,Mey.Do you know him?”这时梅才注意到带侄子回来直到刚才都站在一旁的人，惊讶地挑挑眉：“ Oh my god……这是真的吗？Mr.Stark！”
梅赶紧让两人进了屋子，并把待客厅简单收拾一下。“很抱歉，sir，我们这平时很少来客人，所以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的东西。”梅稍带歉意地请客人坐下，彼得坐在旁边看着。
“哦，我从来不会在意，帮我倒杯水就好了，感激不尽。”斯塔克倒是就不客气地翘着脚，一手用肘撑在沙发上。彼得得到梅的眼神示意，乖乖地去厨房拿来水壶，为客人倒上一杯水。
看着斯塔克不慌不慌地喝了一杯水，彼得再续上第二杯水，梅迟疑地开口问道：“贵客来访是有什么事吗？”
“Well，的确有些事想跟这小孩的监护人员谈谈。”斯塔克拍了拍彼得的肩膀，后者抿着嘴、皱着眉低下头看向梅。“现在小孩子都挺不错的，才华横溢……”
“抱歉，sir，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是不是Peter惹了什么事情？”梅担心地问道。
“不，我并无此意，这次来是想与你谈谈关于你侄子实习的问题——先别激动，听我说完——我们公司需要像他这样的人才，灵活的思维和充满创造的想象力以及实践能力。虽然人不大，但我很乐意培养一个优秀分子，所以我想说让他在我们的公司里先实习两个月时间。”彼得也在旁边听着，瞪大眼睛抬头看发言者，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太刺激了！
006.
“What！？”梅几乎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颤颤地又问一遍：“Really?Don't make fun of me!”
斯塔克抬起额头，从鼻子里轻哼一声：“Hum.” 然后补上一句：“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真该让他试试。”
“……Peter，你上楼做作业，我等会儿再跟你谈这个。”梅目视着彼得上楼回到卧室，听到轻轻关门的声音后才转头看向客人：“这说的都是真的吗？”
彼得不是很情愿回房间，因为斯塔克先生是个狡猾的大人，他不确定大人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扑倒在床上，拥抱着有淡淡阳光气息的被褥，房间里充满他熟悉的味道，烦躁的心都能够被安抚静下来。
软软的棕色头发贴倒在枕头上，左手腕上的手表仍然轻轻地走着，仿佛有个人一直在这里等等他回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也许这就是思念。
尽管他并没有多少关于他们的记忆。
但是思念，他想念。
也许是太困了，折腾了半天，连书包都没放下，彼得趴在床上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连梅什么时候送走了斯塔克，拿着一张纸走进他的房间都不知道。梅只是把纸张放在书桌上，坐在床前，温柔地伸手轻揉他的头，软软的发丝从指缝中探出，搅动空中飞舞的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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